夜色渐浓，几只乌鸦绕着枯树枝飞了几圈，落在上面栖息。
全院子的房间只有东边的主屋还亮着，娇小的身影被烛光拉长，映在窗纸上。
陆长珉在院子里看了半响窗纸上晃动的身影，上前敲门，“东家，是我。”
从窗户上能看到里面的人披上外衣，迈着小碎步来开门。
他嘴角不自觉地微勾。
洛子苓推门打量他一眼，怕冷地拢紧衣领，“深更半夜的，我就不请你进去坐了，什么事？”
她还是寡妇，被人看见平白添是非。不还嘴她咽不下气，还嘴又……解释不清。
“我看你还没睡，给你煮了点东西。”
他这么说，洛子苓才留意到他手里捧着的茶盏，心里有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故作镇定的接过来，“算你有心了。”
陆长珉细心的留意到她眼下淡淡的青色，心里泛起一丝怜香惜玉，声音透着几分温柔，“东家喝完就早点休息吧，若身体不好可是要影响赚钱。”
掀开茶盖，碗里鸡汤还冒着热气，上面飘着半颗红枣。
洛子苓边改造切割机，边琢磨陆长珉为什么给自己准备鸡汤，他的话在耳边回响，温柔的声音比平时的动听许多。
她思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可能——他在巴结她这个东家！
“洛子苓家里又多了一个粗犷的男人，听说是收留在身边，负责杀猪宰羊的屠夫。”
在周家大院附近盯梢的人匆忙回来汇报。
周福文有些坐不住，起身负手踱步，“这小娘们身边这么多男人，这是给自己找帮手呢。”
偏偏那些人有武功高强的，硬碰硬他是捞不到好处，且眼看洛子苓越做越大，若能分一杯羹……
“周夫人在吗？”
零食铺当天预备的零食快要售罄的时候，来了一位中年男人，尖嘴猴腮，眼神闪烁。
最近偶尔有人找洛子苓谈合作的事，或者预定牛排，店里的人对有人找洛子苓已经见怪不怪，立即去后面找人。
洛子苓走到男人面前，打量他一眼，心里怪异，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在哪里见过他。
表面仍是笑盈盈的，“请坐吧，您贵姓？”
“周夫人客气了，免贵姓孙。”
孙贾坐在她对面，自认为不留痕迹地打量她一眼，却被她尽收眼底，“鄙人在城南经营一家酒楼，规模还算可以，每天客流在八十桌左右。”
他说到八十桌，忽然稍微抬高声音，带着些许炫耀。
宋清瑞在展示台后面听见这话，微微摇头。
他可能不知道跟零食铺合作的大酒楼每天客流都是几百桌，八十桌还不够大酒楼一上午的营业额。
洛子苓见惯各种顾客，反应平淡，“孙掌柜找上小店是想？”
孙贾环视一眼店里，语气略微随意，“我听闻周夫人也跟酒楼合作，我也是开酒楼的，周夫人若是把东西放在我店里卖，我定然给你卖个好价钱。”
那样子，似乎这笔合作已经谈成了。
不提合作，单是他的行事作风，就注定洛子苓跟他不会有生意上的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