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牵扯到世家与盐商,死伤过百,内含冤情。因世家有些地位,所以这样的案子不能官府来审,只能是朝廷来审理。
朝廷内负责这样案件的人便是刑部尚书。
江公公对陆长珉印象不错,又收了洛子苓的银子,小心翼翼在旁边为陆长珉说话,“皇上,兴许案件发生的时候,陆大人已经不在京城了,故而他也不知情。”
皇上看向江公公,不怒而威,如今动了怒气,更让人心颤。
江公公抖了抖身体,生怕触动他的怒火,汗涔涔地低头不语。若为帮陆大人说话而让皇上心生怀疑,他几颗脑袋都保不住。
皇上年过半百,在位二十余载,浑身威严令人望而生畏。
“此事发生在陆长珉上次回京述职的时候,当时若能发现,不至于积压这么久。”皇上敦厚的声音夹杂浓厚的不悦,一双鹰眸深不可测。
他指着奏折:“让他回来处理。”
“皇上,可是陆大人在……”
“皇上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下去,混账东西。”御前公公总管吴总管瞪了眼江公公,在暗处给他打手势让他快走。
江公公斗胆往上瞄了一下,就见皇上正盯着自己,神色莫测,浑身瑟缩一下,赶忙退出去。
出去后,空气陡然放松,江公公后背衣襟湿了一片。
吴总管走到皇上身边,恭敬地给皇上递杯茶,“皇上,我这就给陆大人传消息,让他赶快回来。”
见皇上脸色稍微缓和,才敢说下去,“小江子资质尚浅,言语不周到的地方皇上别往心里去。”
“朕还不至于跟个奴才动气。”
陆长珉正巧进京与皇上汇报商路的事,在入城时便与江公公的队伍碰面。
“陆大人,真的是你,咱家可算见着你了。”江公公快步走来,将人拉到路边。
江公公穿着深褐色便服,头戴半球形帽子,与寻常人无异,此刻面色焦急,像是发生什么大事。
“江公公,出什么事了?”陆长珉神经紧绷,皇上派人来寻自己,无非是宝藏或是生意上的事,这两者都关系他在意的人。
“可不是出事了吗。”江公公见四下都是自己人,放心告诉他,“皇上查出一件两月前发生的案子,是重案,朝廷上只有陆大人你能审理,皇上派咱家去找你回来审案子呢。”
京城内的事物自从他走之后都交给刑部其他人代理,重大案子交给大理寺,什么样的案子需要他亲自审理。
陆长珉直觉此事不简单,有些为难,“皇上可说过周家那边的事暂时要如何?”
他话里所指自然是宝藏,江公公在他耳边压低声音,“皇上说了,宝藏的事可以先搁置,案子更重要。”
“陆大人您现在就跟咱家进京吧。”
陆长珉手指稍微收,握紧衣袖,眉间微蹙,有些犯难。
若此刻入京便无法向洛子苓交代,晚些入京不过是惹皇上不悦。
权衡之后,他做出决定,“江公公,麻烦你跟皇上说,周家那边我还有事情要交代,后日我便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