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抱歉!”
徐臻露出尴尬的神色,一边把陆峰引到简陋的房间里,一边苦笑着解释道:“实在是情况危急,情非得已,请陆先生多多谅解。”
“你在怕那个贝先生?”
陆峰之前跟她有过长谈,大约也能猜到一些。
一进门,差点又吓了一跳。
这小小的房间里,原来并不只是狐王自己独居啊!
“呃……先生莫怪,这些孩儿们……我也一并给带出来了。这一位,就是之前跟您联系过的张庆。”
“见过先生!”
张庆这会儿身上穿着粗布衣裳,怎么看也没有什么商业精英的气派,怯生生地给陆峰见了礼。
我去!
说好的闭关呢?
你这拖家带口的,不是闭关啊,像是避难好不好。
“那胡力集团现在谁打理?”
陆峰奇怪地问道。
“已经没有我们的人了,现在都是……嗯、都是人在打理。”
这话说得有点绕,但是陆峰听懂了。
也就是说,胡力集团目前的高层中,已经没有狐狸了,留下的是根红苗正的人类,只是他们大概还不知道那些原本身居高位的掌舵人,忽然之间都撤去了哪里。
“贝先生对你下手了?”
陆峰神情严肃起来,这个问题就有点关键。
本来就严重怀疑,目前震惊全球的圣彼得堡惨案,和那个神秘的贝先生有关。
而狐王徐臻之前跟自己一番彻谈,由于心狐血灵杯的缘故,对自己执晚辈礼,向自己说了许多当今妖族在都市中的生存状态,总体局势等等。
或许,从贝先生的角度来看,这个狐王,已经是一名彻头彻尾的“妖奸”。
若是他已经准备开启对人类的全面战争,那么清理内奸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日程。
“还没有,不过早晚的事!”
徐臻见陆峰是个明白人,说话那就省力许多,叹息道:“我不敢让他找到我,只能是拉着孩儿们东躲西藏,不曾想倒是让先生辛苦了,罪过罪过!”
“罢了。”
陆峰一摆手,问道:“贝先生的实力,很强么?”
“当然!”
徐臻眼中流露出隐隐恐惧的神色,郑重道:“他本体原本就是一头孱弱的狈,您知道狈这种生物其实个体实力非常差劲,很多时候只能依托于狼,两者共生,才能勉强保全性命活下来。可是贝先生在数百年前,忽然间顿悟开窍,修炼进境一日千里,短短数年内便超越了伴生的那头母狼,再加上它先天的狡诈诡计,很快就将原本各自为战的妖族渐渐归拢到一起,想必是所谋者大!”
原来是这东西!
陆峰脑中出现了狼身上爬着的一个像狗一样的前腿短后腿长的可笑生物,没想到如今妖族的主事者,竟然是这么个玩意。
“圣彼得堡的事情你知道吧,会不会是贝先生干的?”
陆峰单刀直入,直接问徐臻对此事的看法。
“依我看,并不像。”
徐臻似乎对这个问题也有所准备,沉吟着摇头道:“如此大动干戈,并不是贝先生的一贯风格。除非……有两种情况发生了。”
“嗯?”
陆峰鼻孔里哼了一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第一种情况,就是贝先生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要率领群妖逆袭人类,改天换日,让这个世界重新回到妖族的掌控之中!”
“第二种情况,就是有什么极其特殊的原因让贝先生彻底发了疯,才会这样不计后果地制造血案!”
狐王徐臻思路很清晰,侃侃而谈,倒是跟陆峰的推测也基本上保持了一致。
“呵,你上次不是说,他对我很忌惮,曾经严令不要轻易试探么?怎么现在忽然又做好准备了?”
陆峰忽然问道。
“这个……”
徐臻微微苦笑,道:“或许是他已经找到了完全克制你的办法。这段时间,你是否曾经遭遇过某种试探,暴露了本身实力?”
“好像没有……”
陆峰皱起眉头来,道:“哦,有一次,有人突然袭击我,我追出诊所很久,伤了他,但没能把他彻底留下。”
“嗯,这个嘛。”
狐王徐臻想了一会儿,有些谨慎地问道:“我能不能问一问,先生您现在的速度……也就是那天你追出去的速度,大概达到了什么程度?”
“好!你来看看!”
陆峰知道这有助于徐臻的判断,便索性来到室外,在一望无际的荒野上,陡然间展开身形,化作一道淡淡的灰影,迅捷无伦地转了个圈子,然后回到原地。
果然是修行者!
不过……修为似乎平平的样子。
狐王徐臻在心中做了初步的判断。
得到心狐血灵杯的传承,徐臻知道这位先生曾经对先祖有莫大的恩德,别说是修行者,就算真的是一介凡人,她也必定要永生永世用生命去侍奉,陆峰的本身实力如何,都不会改变徐臻对他奉为主上的态度。
“你说,你追了很久,也就是他的速度比你快一些,但又不是太快?”
狐王徐臻心中迅速出现一个个目标,又根据她了解的信息,一个个排除。
“是的。”
陆峰道:“不过后来我追得紧了,他甩不掉,好像忽然间又加了速。也正是那个时候,我确定他即将跑掉,便出手凌空一击,伤到了他,但不知道伤势怎么样。”
还能突然加速……
徐臻眉头蹙起,手指在桌面上有韵律地慢慢敲击着,忽然问道:
“你看他……像不像个女人?”
哦?!
陆峰被这样一提醒,努力回忆一番,点头道:“从身形和背影来看,说是女人,似乎也很有可能。呃……主要是跑太快了,我没往女人那儿想。”
这其实是个惯性的思维错误。
下意识地还是人类思维,觉得男人在运动方面远胜女人,那家伙跑得贼快,就理所当然地认定是男人。
但实际上,对方连人都不是,遑论男女?
“可能是,她。”
徐臻的表情,忽然间变得极其郑重,甚至眼眸深处有深深的恐惧,苦涩道:“如果你伤到的是她,那么那圣彼得堡的事情,还真就有可能是贝先生搞出来的。”
“怎么?”
陆峰眉头一挑,问道:“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