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墨探究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之后才点了点头:“好。”
得到了他的答复,柳雁初嘴角微扬:“殿下,想必你还有不少事情要做,我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陆清墨:“……”走的这么快吗?
离开的柳雁初看着外面的湛蓝的天空,心情不错,她想做的这件事情若是陆清墨真的信任她,那自然是极好的,若是有一丝怀疑她,那么结果如何也不能全怪她,毕竟她早就已经同他打了招呼不是吗?
同柳雁初谈论完之后,陆清墨又去探望了府中的两个伤患,虽然凤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他依旧不放心,不过他总觉得好像有一件事情被他忽略了,但到底是什么事情他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直到国师来访,说是有事要见太子妃,他终于想起来了,是关于那些传的沸沸扬扬的流言,顿时脸都黑了。
太子府的侍女引着国师前往大厅,一路上云泽容歧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冷意,如同寒冬腊月般可怕,前面引路的侍女战战兢兢的,根本就不敢抬头去看他,哪怕国师大人长得和她家太子殿下一样俊美,但这性格却是南辕北辙,她不敢。
她家太子殿下是温润如玉,让人如沐春风,而这国师大人却是冷若冰霜,阴风阵阵扑面而来,不得罪他的时候还好,一旦得罪了他,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哪个不要命的敢这个时候前来招惹他?毕竟此刻的国师一看心情就十分不好。
云泽容歧的心情确实不好,那些流言蜚语是从周子晋口中传出来的,纵然他用雷霆手段镇压,且同太子殿下一起解释清楚了事情的原因,但是总得给她一个交代。
纵然也有想要见她一面的意思……咳咳,事情发生了许久,想必她也知道,但她并未来找他要一个答案,那么只能他来了。
踏入这太子府,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们之间终究隔了一层关系。
一个是南越国师,一个是南越太子妃。
呵呵!
侍女给国师奉了茶之后,寂静的大厅之中,只有角落之中几个侍女靠在一起,却不敢抬头去看他。
柳雁初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不由挑了挑眉,这么可怕吗?这些小侍女平时议论陆清墨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生的好看谁不多看几眼?可云泽容歧明明比陆清墨还要好看一些,爱慕者也很多,但却总是叫人望而却步。
啧啧,该庆幸当初他没有冷着一张脸对她吗?
不过话说回来,她这看脸的性子……经过他和陆清墨的两次伤害之后,好了很多,起码在面对他们的时候,她也能冷着一张脸演戏了!
收起了伤春悲秋的情绪,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来,尽量忽略“国师大人屈尊降贵来这太子府,听下人说是找本妃有事,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随即挥了挥手,让那些下人都下去了,而后大大咧咧的坐在了他的对面,一双眸子平静无波的看着他,仿佛一切事情都提不起她的情绪。
看着这样云淡风轻的人,云泽容歧不知为何,只觉心中一痛,是她已经放弃他了吗?不由轻咳一声,掩饰了自己心底的那份疼惜,轻声说道:“雁……太子妃,我今日前来,是为之前的那些流言蜚语而向太子妃道歉的。”
那个雁字才一出口,就在她杀人般的目光之中咽了回去,改口称太子妃。
心下苦涩,如今这里是太子府,他们之间是要避嫌的,也是应该的,他垂下眼眸,静静的等着她的回答,殊不知此刻柳雁初的心中其实是很愤怒的。
他居然又护着那小子!好,你尽管护着,迟早有一天,你一定会被他坑死!
“流言?”只听一声痴笑,柳雁初不屑的说:“对这些流言,本太子妃从来都不在意,清者自清,想必国师也明白这个道理,本妃若是对国师大人有何企图,想必国师大人心中更加明白,至于你的道歉,本妃并不接受。”
“为何?”云泽容歧脱口而出,在对上她那嘲讽的目光之后轻叹一声,语气温和:“他并不是故意的。”
柳雁初双眼微眯,愤怒的情绪瞬间爆发:“国师大人,你这话的意思是要包庇他?”
“没有,我……”
猛然一拍桌子,柳雁初怒不可遏:“云泽容歧,别再同我说什么他还小,还是个孩子,这种话我听的多了,你不觉得可笑吗?这件事情是他挑起来的,流言也是他传出去的,你来替他道歉,你凭什么?以什么样的身份?我又为什么一定要接受?要么你让他亲自来给本妃道歉,要么你就处置了他给本妃一个交代,否则我不介意自己动手。”
咄咄逼人的语气,没有半点转圜,云泽容歧紧皱眉头,话语之中带着一丝哀求:“雁初……”
“国师大人,我如今是太子妃,有些事情无需本妃再次提醒,这里是太子府。”柳雁初一双眼睛冷冷地瞪着他,让他的心一寸一寸地凉了下去。
半晌之后,他轻声道:“你我之间,非要如此吗?”
他是堂堂南越国师,也是云泽家的少主,掌握多少权利,掌握多少人的性命,本该不可一世,却在她面前屡屡碰壁,便是低头,也只在她面前。
可是,她不想要。
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迁就她,纵然曾经有对不起她的地方,但只要他放弃了,就能以另外的心态来对她,而不是如今这副姿态。
柳雁初生气也有一部分是这个原因,他越是如此,她就越是心中难安,因为那个秘密,那个被他遮掩的秘密,绝对会让他们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
若他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若他不插手她的事情,担心她受到伤害,若他选择袖手旁观,哪怕她死了,也不要救她,她或许会更加欣慰。
她不想伤害他,他亦是如此。
可偏偏她有一半的伤害来自他,而她呢?今后她做的事情,也必然会伤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