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可能么？
扯着唇角淡淡地笑了笑，顾暖音的眸光有那么一瞬间飘忽了一下，继而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
“是啊，我相信。”
就算是以前不相信，现在也相信了。只是……
“打着喜欢我的旗号，就可以背着我做了那么多伤害我的事情么？
林生，我的孩子现在没有了，也很快就会离婚，你是不是很开心？”
“我……”
问问题的时候，顾暖音的表情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只是眼眸深处的某些东西，却还是让人无法直视。
顾林生下意识就想着要点点头的，可是眼前女人的神情实在是太让他不安了，想了想还是伸手揽过了她，将她强行搂进自己怀里。
“音音，不管有多大的变故也终究会过去，我会始终陪着你，很快就没事了。
至于孩子，要是你喜欢，我们再要一个好不好？
只要你愿意，我便带着你去一个你喜欢的地方重新开始。
只要你愿意，我们也可以拥有自己的孩子，到时候你想要多少我们就要多少，好不好？”
“是啊，孩子没有了还可以再要的……”
至于重新开始的这个说法，听上去好像也很不错的样子，至少让人想起来的时候，也是充满憧憬的。
顾暖音的目光一瞬间就有些飘忽了起来，好像已经看到了那样的美好的生活。
听着她的喃喃低语，顾林生以为终于是想通了，脸上这才有了一点儿笑意。
只是还没等他再说出什么鼓励的话来，却听到顾暖音再次开口了。
语气喃喃，带着明显的，深可见骨的忧伤。
“可是他们都不是大顺啊。”
“……”
错愕的同时，胸前有一股大力驶来。
看着顾暖音面色平静地推开了自己，所有的勇气开始慢慢消失。
手指张张合合好几次，顾林生最后还是放下了想要重新将人搂进怀里的打算。
收敛了眉眼，语气之中带着一份说不出来的沉闷。
“音音，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我知道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有误解。
可是没关系，我可以等！
可以等到你完全了解，明白我做的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你！
都是为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觉得应该要告诉你一声，你爸爸跟我妈妈他们已经回来了，而且你爸爸已经听说了你的事情，估计很快就会来看你的，到时候你……”
本以为就算是对自己淡漠，对自己的父亲家人总会有那么一点儿动容。
可是看到听完了自己的话，却仍旧是无动于衷的女人，顾林生忍不住止住了话头。
“你……已经知道了？”
“没有，我不知道。”
淡淡地摇了摇头，神情依旧。片刻之后，顾暖音才微微张了张嘴。
“哦，他们已经回来了啊？
那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是……就是我上次出车祸的那个时候。他们听到风声不放心，就回来了。”
“从那时候到现在，也已经快有两个月多月的时间了吧？”
回国两个多月，期间自己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就算有些别人不一定知道，可是路漫兮闹出来的那个“出轨门”可是沸沸扬扬的。
即便是如此，自己也从未接到过一个关心，哪怕只是问一声的电话！
如今孩子没有了，爸爸就想着要来看看自己了么？
呵呵，果真就是多余的那一个，自己的存在，大概让他只要一想起来，都觉得是一种耻辱吧？
原本是应该觉得心冷的，只不过已经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了。
跟路漫兮合作的事情，其实顾林生也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真的能够瞒得住。
原本还一心的忐忑，想着要怎么跟顾暖音解释。
结果没想到她自己倒是先知道了。
忐忑不安的同时，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只看顾暖音现在的样子也未必就会给自己说话的机会，所以在结束了上面那些不大愉快的话题之后又不痛不痒地说了几句，哄着她吃了几颗樱桃之后，还是识趣地离开。
刚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有声音再次传来。
“顾林生。”
回头看去，女人站在原地，还是跟自己一开始过来的时候一样。
两人之间依旧是并不算多远的距离，几步而已。
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要将这几步给跨过去的，可是……
眸色黯了黯，脸上却扯出了一抹故作轻松的笑意来。
“怎么啦？
女人你是不是又舍不得我了？
只要你开口，我就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不用。”
视线里面的人依旧是在笑着的，只是那眼神，却是锋利如刀。
“林生，这个世界上其他的事情都可以被原谅，我也最终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只有一件，终此一生……”
话语就此顿住，并没有直接明说出来。
不过就凭着顾暖音那么眼神，顾林生也还是听懂了。
“那你要杀了我给你的孩子报仇吗？”
闻言，几步开外的女人淡淡地摇了摇头。
“放心，我不会杀你的。”
说完之后又低下了头喃喃自语。
“我不杀你，我杀了你又能怎么样？
毕竟你虽然是帮凶，可是并不是真正的刽子手啊……”
……
有了顾林生的提醒，顾暖音也就静静地等着。
等着自己的父亲顾敞的出现。
所幸也并没有让她等多久，不过才过去了两天的时间，人就出现了。
彼时，她正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努力回想孩童时候他们一家人有限的那点儿幸福时光。
可是不知道是因为时间太长了，还是真的没有多少美好，想来想去始终盘桓在脑海里面的，却总是母亲无情离开的背影，以及父亲酗酒的画面。
也就正是在这种久远的惆怅里面，胡妈推开门进来了。
“太太，有一位自称是您父亲的先生来探望您了。”
也不能怪胡妈疑惑，不肯先放人进来。
关键是她照顾顾暖音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可是顾敞这个人，作为父亲还真就是没有出现过呢。
一次也没有。
“哦，让他进来吧。”
淡淡地应了一声，顾暖音坐起身。
就看到顾敞人已经站在了胡妈的身后，正一脸阴沉地看着自己。
那一瞬间，她突然就想起来在很久之前，顾林生说的其实自己能最终嫁给韩相臣，这个男人还在中间起了一定作用的话。
下意识地就看了眼窗户。
难怪会觉得身上有些冷，原来是没关窗户。
“爸你怎么来了？快坐。
胡妈，麻烦给我爸爸倒杯水。”
毕竟对方是自己父亲，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面上顾暖音也还是绽开了一抹淡笑。
只不过对方却根本没有领情的样子。
“不用了。”
一边出声拒绝，一边很干脆地伸手拽住胡妈的胳膊就往门外面推。
“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跟我女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