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况，她是真的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
所以，即便是离婚，她也同意。
凌盛默不作声，但显然是默许了，毕竟他也没什么继续搭理她的想法和意义。
颜茹昕像是松了口气，双腿无力彻底靠着墙壁蹲了下去。
她看到了，看到宋程薇眼神里闪过的得意。
也是。
宋程薇那么喜欢凌盛，一定恨她恨到牙痒痒。
现在他们要离婚了，宋程薇当然会觉得开心。
颜茹昕觉得刺眼，索性挪得离他们远了一些，仿佛对面是洪水猛兽。
凌辰峰见状正准备上前，却被赵雪给拦住了。
“别乱动，好好站着。”
赵雪意有所指，毕竟在这个时候跟凌盛交恶不是好选择。
她见儿子冷静下来，倒是笑盈盈来到颜茹昕身边。
只是那笑容里的情绪，看起来很假。
以往凌盛都会替她挡住那道目光，可如今，只能她自己去面对这一切。
“颜小姐，你该不会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吧？真以为仗着老爷子的宠爱，就能无法无天吗。”
颜茹昕迷茫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女人。
她知道赵雪一直都不喜欢她，来凌家以后，她也想过要针对她。
只不过当时因为有凌爷爷在，所以才没出事。
她无力扯了扯嘴角：“我从来没有要无法无天…”
“行了。一个除了长相一无是处的女人，也就是老爷子傻，才要收留你。”
颜茹昕紧紧捏着拳头。
钻入耳中的每一句，对颜茹昕来说都是杀伤力很大的话。
如今她没有父母，没有家，跟林家也彻底断了纠葛，她还能去哪里。
这个世界那么大，偏偏就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您想说什么？”
“你，你一个废物居然还敢这样跟我讲话，还做梦觉得凌盛会帮你吗？”
“如果不是因为你，老爷子怎么可能会昏迷，到这会了，还装无辜。”
颜茹昕知道赵雪从不喜欢她。
所以刚才赵雪所有的嘲讽和冷笑，她都能当做无事发生。
然而这一句。
彻底让颜茹昕感觉到垮了。
她愣住，泪珠还挂在睫毛上，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颜茹昕轻声问：“您是说，爷爷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我？”
就连赵雪都被她这猛地一抬头给惊艳到了。
她下意识转过头，想看一看凌盛的反应。
但，只有凌辰峰眼里不怀好意。
赵雪咳嗽一声，悄悄挡住了凌辰峰的视线，冷哼：“当然是因为你。”
“我们凌家上下，谁敢惹老爷子生气，谁会惹老爷子生气？”
“我没有…我也不会…”
颜茹昕的话戛然而止，她眼底满是慌乱。
难道是因为凌爷爷也听到了那些风言风语？
她的沉默，成功取悦了宋程薇。
宋程薇嘴角带笑：“你们在说什么，怎么是颜小姐惹得凌爷爷呢，是不是出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赵雪忙挽着她的胳膊，笑：“哎哟薇薇啊，你可不知道，昨晚家里——”
“够了。”
凌盛打断了女人的议论，冷声开口：“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说闲话的地方。”
赵雪讪讪一笑，跟宋程薇对视一眼，都不再做声。
只有颜茹昕知道，凌盛这样做不是为了保护她，而是为了凌家的名声。
此刻她在这里，犹如刀割。
“盛哥哥你别生气，我想凌爷爷肯定会没事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咯噔。
医生从病房走了出来，凌盛迅速起身迎上去，问：“我爷爷怎么样了？”
“凌老爷子现在已经醒来了。”
众人的脸上都扬起笑容，至于真情假意有几分，那就无从得知了。
宋程薇看着凌盛急冲冲要进去的样子，忙挽上凌盛的胳膊。
凌盛一时着急，竟也没有甩开，毕竟早就习惯了宋程薇跟她的接触。
这才是金男玉女，天生一对。
颜茹昕垂落视线，心里又酸又涩，漫长的等待苦楚终于没白费。
听到这个消息，她长舒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反正，这里也没有人留念她。
“请问，哪位是颜茹昕？”
医生的声音响了起来，“颜茹昕在吗，凌老爷子想见你。”
颜茹昕都能感觉到自己在发抖，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是我，我在。”
明明爷爷是被她气晕过去的，现在怎么还愿意见她？
医生却如释重负：“太好了，老爷子点名只见你一个，你跟我进来吧。”
颜茹昕在众人的目光下走进去，差点被凌盛用眼神给处死。
“我呢？我是他的…”
“凌大少爷，您是老爷子的孙子，亲生的。”
医生一本正经地开口，道，“可老爷子现在只想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