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疯狂的证明，像是证明给别人看得，又像是证明给闵晶看得，可现在，都已经来不及了。
卫羽眼底划过一丝回忆之色，他将思绪拉回了二十多年前。
那个时候，闵晶才十八岁，从家里出来到意大利留学，学的就是画画。
“她的天分很好，我从没见过画画天分这么高的人，当然，她也很美，美的不可方物，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比不上她分毫。”
在说起闵晶时，卫羽像是回到了那一年，回到了血气方刚的时候。
他告诉颜茹昕，他和闵晶认识，是一个意外。
那个时候，他身为卫家的继承人，自然要出去历练，也是他第一次出去谈卫家的军火生意，身上带了枪，走的太匆忙，和当时赶着和同学写真的闵晶撞上。
他的枪掉了下来，闵晶好心捡起，看到是什么的时候，脸色大变，直接扔了出去，像一个受惊的小鹿。
也就是那一眼，让卫羽动了心思。
后来他用道歉的名义见了闵晶，两人成了朋友，也是在那个时候，他看到了闵晶身上的闪光点，画画时恬静的不像话。
生活在这卫家多年，卫羽早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岁月静好，可就是闵晶，让他突然发现了这个世界的美好，他不懂画，可闵晶的画，却让他看懂了许多。
他甚至能通过闵晶的画来判断她今天的心情是否愉悦，从而展开计划让她开心，或是更开心。
颜茹昕有些讶然，她没想到，卫羽也有这样的一面，母亲出国留学，身边没有亲人的情况下，遇见一个这样懂她的人，一定是会心动的吧。
或许，在那个时候，于母亲而言，卫羽就像是一个突然出现的光，来照耀她的生活，他们两个人，互相给与了地方需要的感觉。
卫羽继续道：“后来，我们毫不意外的在一起了，那是她第一次恋爱，当然，我也是，什么也不懂，只是出去玩玩就很开心。”
他回想起那一年，几乎用光了所有的快乐。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邀请闵晶来卫家做客，那时的卫家，还不像现在有许多人把守，甚至布满天罗地网，充斥着危险。
可卫家的秘密还是让闵晶发现了，她认为，她无法接受卫家所做的事，她恳求卫羽可以离开卫家，和她一起远走高飞，去往A城，两人一起生活，远离卫家的一切。
可卫羽怎么会答应，他好不容易才从卫家那么多旁支中杀出一条血路，他又怎么可以放弃。
“所以，你就选择了将我母亲关在这里？”
颜茹昕怔怔的看着卫羽。
卫羽眼底出现一丝阴翳，“我也没有办法，我太爱她了，为什么她不能接受，我想，如果让她一直生活在卫家，或许就能明白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
“可这件事是会上瘾的，每天都能看到晶晶，我的生活就像是有了光亮，她就像是一束光照进来，我本可以接受黑暗，但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看见光？”
颜茹昕嘴角泛起苦涩的笑，是啊，卫羽的世界是亮了，可她母亲的呢，为什么得到幸福，就一定要毁掉别人的世界。
卫羽叹息一声道，“那个时候，闵晶也和你一样，想要走，甚至自杀，我拼命的给了她一切，只希望她能留下，我和她什么也没发生，可那些爱，却肆意生长。”
“她为了能离开，不惜告诉我，她不爱我，我不信，我一点也不信，曾经她为了能和我在一起做出的努力我都记得，她一定是爱的。”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走，我收起了她身边所有危险的东西，她说要看外面的世界，她要自由，我就不断的开阔这里，甚至给她打造出了一片花海。”
说到这，卫羽的表情变得悲痛，“可直到那一天，她说她妥协了，愿意和我永远在一起，但她必须要出去一趟，再见一见她的同学。”
“晶晶太聪明了，到了市中心，就甩开了卫家的人，我去追她，可她站在机场大楼，如果我再继续，她会立马跳下来死去。”
“我爱她，我不想让她死，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我，甚至离开的时候，没带走任何东西，将所有的回忆全部留给了我……”
卫羽眼眶泛红，他在极力隐忍，可心中的痛还是溢于言表。
颜茹昕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一段畸形的爱，或许，对于卫羽来说，他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太爱一个人了，想要让对方留在身边，偏偏用错了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