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眸深邃,视线落在下面韩黎身上,他语气格外的冷硬:“下去看看,快!”
“是,权少请做好。”
驾驶员对他说了句,就开始朝下。
二十分钟后,权衍之接到人。
“陆云夕的人估计马上就要来了,顾慈身体受不住,先将她送到附近医院再说。”韩黎紧紧皱着眉,催促着。
“附近有家小医院,先去那边。”
权衍之直接抱着人,朝着一个方向毫不犹豫的走。
韩黎紧跟着在后面,他看到这样的权衍之,忍不住在心底想,他和顾慈对这片地方倒是熟悉。
后面进了医院,顾慈足足混睡了三小时才醒了。
但也只是睁开眼睛一瞬间,马上又睡着了,快到不给旁人喊她的机会。
朦胧中,她做了一个梦。
漆黑的潮水,不停的朝她而来,梦中的她最后只能沉沦在海水中,无法得救。
只是刹那的一个片段,却足以让顾慈感觉时间过去了好久,久到她以为自己不会醒来的时候,却又醒来了。
她缓缓睁开眼,有些吃力的醒过来。
旁边坐着一个熟悉的男人,迷迷糊糊间,她险些没人认出来这是谁。
“阿慈,口渴吗?身体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吗?”他温柔的说着,眼中的担心无法掩藏,同时他也暗暗叫了护士过来。
几分钟内,顾慈被护士医生轮番检查了边,她却毫无知觉,就这么愣愣的看着权衍之。
“阿慈?”权衍之被她这样看着,心底生出恐惧。
他忍着这道情绪,俯身贴过去,将自己靠近她的身体:“对不起,孩子没了咱们可以再生,只要你好好的就可以了。”
孩子?
对了,孩子也没有了。
顾慈心底这么想着,平静地内心终于有了一丝浮动涟漪,然而,这股涟漪很快就被抚平。
“你先休息,找我这么久,一定很累了吧?”她善解人意地说着,嘴角的笑又是那么清淡。
这样的顾慈,看着仿若没事人一样。
权衍之更担心她了,如果她能哭出来还好说,偏偏却是这样什么都不说。
“医院说这个孩子本来是保不住的,冷水虽然有伤害,但问题不是很大,只不过后面要辛苦你了。”
“我们去找萧昭棠,他肯定可以治好,之前说是要三年才可以怀孕,但如今才一年不到就可以了,说明他的医术还可以。”
他搂着人一遍遍说着,试图用说服安慰她。
然而,他却是没注意到,在他说话的时候,顾慈的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下来。
她只是安静地听着权衍之说,自己努力地想克制情绪。
直到她长久的沉默,引起权衍之的察觉不对,低头瞬间,看到了顾慈无声的哭泣。
那一刻,他的心抽痛不已,但他更清楚,这个时候的顾慈能哭出来是最好的。
病房里,男人搂着她低声安慰,大手缓缓抚摸着她的背,渐渐的让顾慈情绪得到了抚平。
然而,她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了。
“衍之,韩黎骗我。”
蓦地,顾慈突然来了句类似告状的话。
权衍之感到有些诧异,不过他耐心温柔地问:“他骗你什么了,等会我去说他。”
“他说你不来找我,是因为和陆云夕在一起,你们还接吻了,就在我跳水逃跑的时候。”顾慈红红着眼睛,声音还带着哭腔,软糯地叫人心碎。
“没有,那个家伙怎么什么都乱说。”
权衍之皱眉,用手帕为她轻轻擦拭着泪水,声音却格外温柔:“我没有不来找你,陆云夕给我送来了一份信,说你和别人在一起,我没信,让人回了她滚。”
顾慈停住眼泪,抬头湿汪汪的望着他:“然后呢?”
生病中的人总是格外脆弱,尤其是现在的顾慈对权衍之来说,他宁愿受伤痛苦的人是自己,也好过让她在这里躺着受罪。
思绪收回,他解释:“李恒那边出了点事情,他擅自离开去找了唐嬛,虽然说唐嬛被绑架了,但我感觉她与这件事离不开关系,让公司里的副总去处理了下。”
“所以,你是为了这个事情才晚来的吗?”
她手抓紧了权衍之的衣角,不给权衍之反应的机会,一口咬上了男人的肩膀。
顾慈好似发泄心中的不忿一样,咬得格外用力,就连她感到牙齿疼了,他却一声都不哼。
渐渐的,她松了口,放开了人。
背后一只手却扶着她,上方男人的声音响起:“还咬吗?”
“你不疼?”
“疼,但这是我应该的,如果不是我的原因,阿慈也不会受这个罪,之前那些事情,也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没解决好身边的烂桃花,怎么会让你几次遇到危险。”
他语气微沉,继续说着,将责任都拦在自己身上。
明明这件事就是陆云夕的错,但为了照顾她,这个男人将所有的责任都拦在自己身上。
顾慈很想像以前那样说没事,不是他的错。
但她此刻只想做一个无理取闹的人,温柔地声音也冷下来,她说:“就是你的错,但也是陆云夕的错,你这样说,是不是想为她解释辩罪?”
权衍之一怔:“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说你是就是!”顾慈心底难受,她送开了权衍之,别过脸就是生气的样子。
她以为权衍之会继续哄她,没想到,下一秒,他却说:“那就将陆云夕带过来,给你看看。”
“她身边有项书渊的人护着,怎么可能抓到人。”顾慈失落地说着。
“可以。”
权衍之只是简单地说了两个字,然后让人买来了吃的。
他极有耐心,不管顾慈怎么为难他,他也只是好脾气耐心地哄着,好像哄一个小孩子样。
这样下来,顾慈都不好意思继续生气了,她乖顺的吃下权衍之手中的东西。
“好了,现在阿慈乖乖睡上一觉,很快陆云夕就会过来。”他嘴边含着温柔宠溺的笑。
任谁看了也觉得这个男人脾气是极好,绝对的是温柔老公。
就连在门口听了许久的韩黎,也是这么绝对的。
直到权衍之将顾慈照顾睡下出来后,他一眼看到男人身上冰冷的气息,他顿住了。
明亮地光线落在他身上,那股冷酷黑暗地感觉挥之不散,仿若阎王般,抬手间可决定他人的生死。
尤其是权衍之的视线看过来的时候,韩黎这种感觉达到了顶点。
他压下心中想逃离的冲动,对权衍之解释:“我当时那样说,是因为顾慈体力不行了,而距离岸上距离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把握将人一路带上来。”
“只有那样说,才能让顾慈坚持些。”
所以,这件事不能怪他,他也是被逼无奈。
“照看好她。”
他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留下错愕的韩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