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话一出口，周若非的脸色就变了，她扯了扯周夫人的衣角，试图让她少说一些话。
周夫人刚要回过头去看她的宝贝女儿，就被乔小意给打断了。
“对不起，周夫人，”乔小意站了出来，“我为她冒犯你的话向你道歉。”
周夫人满意地点点头，而楚灵儿则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乔小意。
“但是，有一句话你说错了。”乔小意走到了周夫人的面前，她甚至比穿着高跟鞋的周夫人还要高出了半个头。
乔小意低头俯视着周夫人道，“刚刚被你侮辱的这位不是我们家的仆人，而是我的朋友。我的朋友不过是为了维护我，所以才替我说了几句话，而你却因此侮辱了我的朋友，所以，现在请你对她道歉。”
楚灵儿愣愣地看着乔小意，周若非微微低下了她的头。
周夫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说什么？你让我对她道歉？她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她也配？！”
“要说身份，你们都是人，谈什么配不配的，做错了事情就要道歉，我已经代她向你道歉的，请问周夫人的道歉什么时候能到？”
“呵，都是人又怎么样，人也分三六九等……”
乔小意打断了周夫人的话：“我不知道什么三六九不三六九的，我只知道周夫人是说错了话的人，我等着周夫人给我的朋友道歉呢。啊！当然了，如果周夫人不把自己当人看的话，那就算了，毕竟只有人才懂得礼义廉耻，我们也不能要求没有学过怎么道歉的其他什么东西去给人道歉是吧？”
周夫人瞪大了眼睛，一副喘不过气的模样。
她只与乔小意有过一面之缘，那个时候，乔小意明明对她还算尊敬，虽然与她又言语上的交锋，但是也没有这么伶牙俐齿。
“妈，你道个歉吧，”周若非对周夫人道，“他们是我的朋友，你确实说的过分了。”
周夫人瞪着眼睛看着周若非，周若非甚至能从她瞪大的眼睛中看到细密的血丝。
“你让我道歉？！若非，你是谁的女儿啊？！是谁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又是谁把你给拉扯大的？！你这胳膊肘怎么向外拐呢？！我养你这么个女儿还不如养一条狗！”
周若非绷紧了嘴角，眼中没有任何光亮。
她对着楚灵儿点了一下头：“对不起，灵儿，我代我母亲向你道歉。”
在楚灵儿一副欲言又止的目光中，周若非掺住了周夫人的手臂，将她带离。
临走前，周若非还回头看了一眼乔小意，不过就一眼，她便垂下了眼眸。
乔小意甚至还听到周夫人对周若非让她道歉的事情揪着不放。
“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大！”
“你朋友和你母亲哪个更重要！我还活着呢，你就满眼朋友朋友的！你需要什么朋友！你不需要朋友！”
“枉费我平时把你捧在手心疼，我受了委屈，你也不帮我！还要我道歉！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周若非一直保持着自己的端庄，没有说一句话，静静地和周夫人一起越走越远。
两人走远之后，楚灵儿才非常不自在对问乔小意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如果不是她一开始说的那句话，事情也不至于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乔小意看着楚灵儿忐忑的神情，安抚性地勾了勾嘴角：“如果为朋友说话都算时错的话，那么这世间还有什么公道可言吗？”
楚灵儿若有所思地垂下头。
乔小意叹了一口气：“不过有的时候确实不应该那么冲动。”
这句话既是说楚灵儿，也是说她自己。
明明有更合适的解决方法的不是吗？
可她却偏偏要争一时之气，忘了夹在他们和她的母亲中间的周若非。
虽然她一开始确实对周若非的观感不是很好，但是现在周若非都有意改善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她也不能再把周若非当一个外人了。
自己的人，总归还是要纳到自己的保护伞下的。
既然周若非来到了意乐，她也应该拿出那个态度，不能再将周若非看做与他们无关的个体了。
下次……
如果下次再遇到类似的情况，还是试试看用更温和的办法吧。
乔小意半闭上眼，遮住眼中复杂的情绪。
明天去给周若非道个歉好了，她想到。
乔小意带着楚灵儿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
由于楚灵儿没有开车过来，所以乔小意决定先把楚灵儿送回家去。
“对了，”车上，乔小意想到周若非和楚灵儿在日料店里产生的莫名的友情，感到有些好奇，“你和周若非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你们吃过一顿饭感情都不一样了。”
她和楚灵儿、周若非他们坐的距离稍微有些远，如果他们说话声音太轻的话，她就并不能完全清楚地听见他们之间的交谈内容。
所以她对楚灵儿和周若非之间居然改善了关系感到有一些好奇。
虽然她明白这里面出了力的绝对是周若非，但是这也并不妨碍她听听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楚灵儿的感受。
“啊！”楚灵儿想了想，道，“我只是没有想过，周若非原来这么可怜。”
“可怜？”乔小意有些懵。
可怜这个词她认识，周若非这个人她也认识。
但是周若非可怜是个什么奇怪的搭配？
周家，虽然比不上战家，但是在安城也具有极大的势力。
作为这样一个大家族家主的唯一一个孩子，周家的继承人，未来的掌权者，周若非有什么好可怜的？
乔小意怀疑周若非又给楚灵儿下套了，然后楚灵儿还傻傻地往套里钻。
“唉，”楚灵儿叹了一口气，“小乔姐，你不知道。”
乔小意：……
历史总是相似的。
“有什么话，你直接说，长吁短叹地做什么？”乔小意捏了捏自己的拳头。
想到自己被周若非每次说话只说一半的情况弄地牙痒痒，楚灵儿可不敢让乔小意也对她牙痒痒。
她赶紧道：“小乔姐，我跟你说哦，周若非真的很可怜的！”
她突然又纠结了一下，觉得自己在背后说周若非的事是不是不太好，但是一想到这已经是上流社会众所周知的秘密了，乔小意也迟早会知道的，顿时又没了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