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讨要手谕
程冰的理智一直在叫嚣，这样对江如霆说话简直是作死，是会被杀头的！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说了，为了那个在深宫里无依无靠，可怜巴巴的程冰冰。她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甚至她的丈夫、她的家人都不知晓，永远都不会知。
想到这里，程冰的眼睛有些发酸发胀，一种不属于自己的委屈涌上心头，眼泪不受地流了下来
江如霆见她这样子，轻叹了口气，拿出手帕替她擦眼泪，“朕什么都没说，你怎么就哭上了，如今你身子弱，别哭坏了眼睛。”
他不出声还好，一开口程冰哭得更凶了，“从前．皇上是不是觉得臣妾无理取闹，胆小怕事。您可知道臣妾原本不是这样的，是是因为中了毒”
“朕知道，是朕委屈你了，将来一定好好补偿你。”江如霆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竟有些手足无措。
程冰心念一转，立刻坐起身，从江如霆的手里接过手帕，自顾自地擦眼泪，继续抽抽搭搭地说道：“空口无凭，不如皇上给臣妾写个手谕吧。”
“胡闹，君无戏言，朕还能诓你不成？”江如霆皱着眉头道。他似乎觉得今天的程冰有些不一样，难道是解了毒就转性了？亦或者这才是她原来的样子。
程冰一听又不干了，胡搅蛮缠道：“臣妾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一回差点命都搭上了，如今心里还害怕得紧，皇上您就写个手谕，哪怕不作数哄哄臣妾也好。”说完，她又嚎啕大哭起来，只不过比刚刚多了几分演戏的成分。
联想到这些年自己对程冰冰的态度，江如霆莫名有些心虚，终是败下阵，良久才叹了口气说：“罢了罢了，朕都依你。”说完，他立刻起身就要去隔间的书房。
程冰一把将被子掀开，身着里衣站在江如霆身边，“皇上，臣妾替您磨墨吧。”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变脸之快，哪里有半点病人的样子。江如霆拿她没辙，只得同她一道来到书房。
江如霆提笔看着铺开的花笺，这是程冰用惯了的，上面还散发着淡淡的兰花香。沉吟片刻，他提笔写下“梓潼犯错，既往不咎”，还郑重其事地盖上了自己的私印。
程冰讷讷地看着，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臣妾怕担不起皇上的这份信任。”
江如霆并未接话，待墨迹干后将花笺仔仔细细地折好，交到程冰手里，“只要皇后不将朕与这江山卖了，别的事朕还是能给你撑腰的。”
“当真？”程冰的双眼咻得一下亮了起来，果然是天大地大病人最大，今天的江如霆真是分外好说话。可惜乐极生悲，程冰不过小小站立了一会儿便觉得体力不支，立刻将双手撑在书桌上，免得自己腿脚发软，不小心摔倒。
小小的动作哪里能瞒过江如霆的眼睛，真是爱逞能。他无奈地走上前去将程冰一把抱起，大步流星地朝寝宫走去。
“皇皇上，臣妾自己可以走。”程冰吓了一跳，本能地双手攀上江如霆的肩膀，防止自己摔下去。即便上回二人睡在一张床上也不过是各盖各的锦被，三八线不要划得太清晰。而今日，程冰第一次与江如霆如此亲密，淡淡的龙涎香直冲鼻腔，像燃起了一堆火似的，烧得小脸隐隐发烫。
江如霆没有理会她的窘迫，而是将人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轻轻将被角掖好，“皇后好好养病，朕先去处理政务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拿到“免死金牌”的程冰，心情十分愉悦，她笑弯了眉眼，朝江如霆点点头道：“臣妾恭送皇上。”
江如霆唔了一声，立刻转身离开了凤仪宫，生怕他不知原因而通红的耳朵被程冰发现。
躺在柔软适合的大床上，程冰将花笺翻来覆去地察看，这份专属于程冰冰的温柔，只是她再也没机会看不到了。
翻身再睡了个回笼觉，程冰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精神恢复得不错。
“娘娘，张太医求见。”锦青已在身边守候多时，她的脸上挂着笑容，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外袍，仔细地替程冰披上。如今娘娘身子痊愈，皇上也对娘娘上了心，也算是因祸得福。
张太医走到程冰面前，脸都快笑烂了，。被他的热情惊到，程冰干笑两声，老老实实地手腕伸了出来，让他替自己把脉。
张太医立刻止住她的动作，态度和蔼地说：“娘娘如今脉象平稳，再卧床休息一两日便可以起身四处走走，散散心了。今日老臣过来，是想向娘娘讨教一二。”
“张太医言重了。”程冰被他笑得有些心慌，张太医一向自恃甚高，除了江如霆，对谁态度都十分冷淡。可今日这般热情，难道吃错药了？
张太医踟蹰了半天，才开口道：“今日微臣腆着老脸前来，就是听闻皇后有一部手札，不知是否能借老臣一观。”张太医有些难为情，此番若不是皇后自救，他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况且他也知道自己提出的要求有些无礼，毕竟一部医学手札至少要凝结几代人的心血，岂是能让外人随意看的。可回想那日见到解毒药方时的震撼之情仍记忆犹新，自己连是什么毒都诊断不出来，而皇后却能医者自医。
程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倒不是本宫小气，只是那手札我还没写完若是将来有朝一日本宫能收尽药方必将此手札公诸于世，照拂世人。”
“娘娘大义，是微臣唐突了。”张太医再次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来了敬意，“将来若是娘娘有用得着微臣的地方，微臣必将竭尽全力帮助娘娘。”
两人说话间，锦青遵照程冰的意思将手札拿了过来，交到张太医手里。
张太医先是谢过程冰，这才虔诚地翻开，一页一页细细翻看起来。尤其是看到一些疑难杂症的治疗方子，张太医激动不已，恨不能找来纸墨誊抄一遍，以便自己能回去好好琢磨。
程冰倒也没有催促，此番她将编撰的医书拿给张太医看，也有自己的私心。当她翻阅古籍，里面不少药材的名称与现代不同，想要通过辨认确认草药，经验丰富的张太医自然是第一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