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心猿意马
“那尹美人的琴技能否与瑶妃娘娘相提并论？”程冰嘴比脑子快，一问完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瑶妃娘娘是皇上的母妃，尹绾颜不过是区区美人，她是脑子坏掉了才将两人放在一起比较。
江如霆倒是配合，“母妃的琴声如钧天广月，先帝偶尔闻之就惊人天人，夸赞母妃如瑶池仙女般绝色倾城。尹美人……”他想了好一会儿，才发觉刚刚在景晖堂时自己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她声上，自然品不出曲中的妙处。
见他这态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程冰心中没来由地松了口气，笑着说：“不指派个宫廷乐师与尹美人切磋学习一番？”
江如霆戏谑地看了她一眼，竟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从前我便听闻皇后擅画，后来为何从未再见皇后的丹青墨宝？”
画人体穴位图算丹青墨宝吗？应该不算吧。程冰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地说：“臣妾已多日未动笔，难免有些生疏。况且皇上您文武双全才德兼备，在您面前臣妾也不过是雕虫小技班门弄斧，何必自找没趣呢。”
“皇后自谦了。”
“皇上多虑了。”
江如霆看着她那单薄的夹衣，语气中带了些笑意，“皇后这般衣衫不整，若是被外人瞧见，怕是不大体面。若是再有好事者将此事禀告给太后……”
“臣妾知错了，现在就立刻回宫换衣服。”程冰真的知道错了，她哭丧着脸正打算起身，眼神四处搜寻早已不见踪影的锦青，背上却徒然一沉，带着龙涎香的外袍盖在了她的身上，“皇……皇上，这于理不合。”
“夜晚风大，你身子尚未痊愈，仔细着凉。朕‘文武双全才德兼备’自然是不怕的。”江如霆身着里衣站在她面前，笑着说道。
江如霆比程冰身量高了不少，长长的外袍被她拖在地上。这件袍子可是尚服局五六个绣娘忙活几个月才精心制作而成的龙袍，就这样糟蹋了，程冰心疼不已，这可是能放进博物馆展出的特级文物啊！一想到这里，她连忙将袍子重新替江如霆穿上，“皇上，您关乎大顺朝的江山社稷，可不能有一丝一毫地损伤。”说完，她不等江如霆反对，亲自替他穿上。
天色太暗，程冰垫着脚尖使劲了好几回都没能将江如霆领口的盘扣扣好，直磨得她指甲生疼，“皇上，您稍微低一点儿。”
江如霆拿她没办法，只得微微弯下腰，方便她将盘扣扣好。
“行了，皇上咱们走吧。”活动下自己发酸的胳膊，程冰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江如霆。
见主子要走，神隐半天的李忠和锦青终于出现了。只见那锦青一脸欢喜地拿着程冰的外袍上前，手脚麻利地提她披上。
“天色已晚，今日朕就歇在凤仪宫了。”江如霆丢下这句话便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程冰小跑也没能跟上他的步伐，只得在背后生闷气，嘿，凤仪宫什么时候成了菜园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
程冰心中有气，磨磨蹭蹭洗了好一会儿才回到自己的寝宫，果然不出所料，江如霆已经靠在软枕上睡着了。
“皇上？”她轻轻地走了过去，唤了一声，却见江如霆毫无反应，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她突发奇想在江如霆身边坐下，仔细观察起他的五官来。
不得不说，“瑶池仙女”的儿子果然长得英俊非凡，光洁细腻的皮肤上看不出半点毛孔，英气逼人的剑眉仿佛有人精心修饰过一般，浓密挺翘的长睫毛投下一片阴影，看得程冰心生嫉妒。当她看向江如霆泛着柔光的红唇，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这也太诱人了吧，难怪嫔妃们见了他都前仆后继地扑上去。
“朕好看吗？”江如霆突然开口问道。
“好……好看。”程冰刚刚说完，便看见江如霆缓缓睁开眼睛，目光直直地看向程冰的双眸。
“皇上原来您没睡着啊，呵呵呵呵……”程冰干笑着，试图将自己从这尴尬的场景中解救出来。
然而江如霆并没有如她所愿，“原本已有些睡意，只是皇后的目光过于炽热，朕有些吃不消。”
被别人拔光衣服也没见你不好意思啊！现在跟自己装什么纯情小男生！程冰恨不能咬江如霆一口，以解心头之恨。
“皇……皇上说笑了。”程冰连忙起身，却不想被江如霆一把拉了回来。
突如其来地的变故使得原本就一脸懵的程冰站立不稳，竟跌入了江如霆的怀抱，她惊恐地挣扎起身，却被江如霆按住不得动弹。
“你我本是夫妻，倒不必如此见外。”两人隔得很近，程冰似乎都能感受到江如霆说话间吐出的热气，烧得脸一阵通红。
跟江如霆是夫妻的是程冰冰，可不是她啊！
程冰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干脆破罐子破将脸埋进江如霆的怀里，不去看他的表情，也不打算跟他说话。这般亲昵的举动似乎取悦了江如霆，他伸出手轻抚程冰的后背，似安抚般地说道：“今日是朕的过错，皇后就不要再气了。”
程冰后背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窘迫地很想逃离却又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嗯……还挺好的。
“我没生气。”她瓮声瓮气地说道，反正她就是个旁观者，江如霆作为皇上他想跟谁好，想跟谁睡，只要对象不是她就好了，别的她一概管不着也管不了。
这段日子江如霆已很久没有召幸嫔妃了，如今软香在怀，他难免有些心猿意马。
“皇后，不如……”他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响起了喧哗声，程冰听到幼白与人争执的声音，赶紧抓住机会起身朝门外走去，“什么人这么晚了还在凤仪宫里吵闹！”
见出来的是皇后娘娘，那眼生的宫女连忙紧张地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奴婢该死，还请皇后娘娘恕罪，可淑妃娘娘突然晕了过去，还请皇后娘娘让奴婢向皇上禀报！”
“淑妃晕倒了，不去太医院请太医诊治，找皇上有什么用，难道皇上会看诊？”程冰语出惊人，引得一众宫人侧目。
原本江如霆正打算披上外袍，命人将明珠宫的宫女拖出去杖责三十大板，听见她这样说，就又心安理得地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