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晚后，春兰连续几天都闷闷不乐。
孟菁菁也没有办法，用尽办法也没有帮春兰找到她父亲的信息，只能暂时搁置了。
这天她在夜宵摊招待客人。
临近寒冬，大家身上的衣服不知不觉都增加许多，有些富贵人家早早地就换上了各种毛皮披风。
火锅咕噜噜的声音沸腾，换了一锅又有锅，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候。
孟菁菁满意地巡视了一番，从楼上下来。
“孟菁菁！你给我出来！”忽然一阵喧哗声从门外传来。
一个黄色的身影，如炮弹一样冲了进来，在大厅里大吵大闹。
孟菁菁停下了脚步，从楼梯上往下望去，只看得见一头顶。
“孟菁菁！孟菁菁！你听得到我的话的话，就给我滚出来！”那个女人在楼下大吵大嚷，见店里的小二聚集过来要抓她。她连滚带爬地爬上了中央戏台，一把推开还在演戏的演员。
“呀！”戏台上传来尖叫，演员们被她推得东倒西歪。
“你到底要干什么！”孟菁菁心里恼怒，站在楼梯上大喊道，“你是谁，怎么在我我们夜宵摊里撒野？”
那女人抬头一看，孟菁菁当即就认出来了是阿秀。
怒火腾地一下熊熊燃烧，她蹬蹬蹬地下楼，一边走一边道：“你怎么又来我夜宵摊闹！”
遇到她总没好事，不是在给她闹事，就是在闹事的途中。
阿秀站在中央，刁蛮地叉腰道：“自从我姐姐遇到你后，她就更疯了，你要负责！”
“我负责？”孟菁菁不可置信地一手反指着自己，冷笑道，“难道不是她本来就是疯子吗？疯子还有更疯的？”
阿秀脸色一变，气哼哼道：“柳儿姐本来在御医的调理下已经好了许多，不再大吵大嚷。但是自从在你这被刺激到后，天天神神叨叨的，整天说自己看到什么相钰如，这不怪你怪谁啊？”
相钰如？他不是早就死在牢中了吗？宋柳儿又怎么会见到她呢？
不过来不及细想，她反唇相讥道：“只是提相钰如？我看比她以前正常许多嘛！你应该感激我，让她更加正常许多，而不是逮着人就叫杀人犯，把别人认作她的情郎想要春风一度。”
“你！”阿秀勃然大怒，气得脸红脖子粗。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有些词难以启齿：“你怎么……怎么说的出口！”
孟菁菁不耐烦道：“自己做的出怕我说？你回去问问，她是不是比以前正常许多？”
不想和她再纠缠，她向后一招手，就让小二把她赶出去。
阿秀不甘愿地挣扎：“放开我！我柳儿姐变成那样，你必须负责！”
“负责？”孟菁菁微微一挑眉，双手一摊道，“你砸坏了我多少东西，你该赔偿我多少？你再在这呆的话，我就把你抓来当洗碗工！”
阿秀想到碗里油腻腻的脏污，瞬间露出恶心的表情。
她被她一吓，赶紧麻溜地下台，边走还威胁道：“你连疯子都要欺负，一定会得到报应的！”
懒得再理会她的无理取闹，孟菁菁在柜台取了一把鸡毛掸子，扫向她的腿，冷笑一声：“报应？我看真是报应，才会让有些人成为疯子！”
阿秀被她打得狼狈的逃跑，孟菁菁回头看到一地狼藉，深感晦气。
宋家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就是专门来克她的吧？
不过幸好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夜宵摊的生意，台上的戏剧演员短暂的惊慌后，又咿咿呀呀地唱起来。
……
孟菁菁约了一个老板谈生意，再次走出来的时候，她发现已达深夜。
惨白的月亮，缺了一个角，高高地悬挂在空中。
街道两边悬挂着的灯笼，露出猩红的光。一阵冷风吹过，灯笼在屋角下飘荡，几声悠远的风铃声叮铃叮铃。
孟菁菁忽然打了一个冷战，裹紧自己身上的衣服，加快了脚步。
“相钰如……相钰如……”一个女声喃喃地重复着，随风飘过孟菁菁的耳畔，宛如幽灵在耳边低语。
一个身影出现在寂静的街道，她的头发散乱，把她的脸部遮挡起来。
她仰望着月空，吃吃地发出笑声：“我要当王妃了……哈哈哈……哈哈哈……”
孟菁菁瞬间无语，这是妄想症发作了吧？
她心里不再害怕，继续低着头往前走，无视那个疯子。
一边在心里暗自念叨着，宋家怎么又把这疯子放出来了？
然而她的脚步声也引起了宋柳儿的注意，她专注地看了一眼孟菁菁，似乎认出她来了。
她嘻嘻地笑着跑过来，揪住她的手臂道：“孟菁菁，你是嫉妒我了吧？”
没有和以前一样喊打喊杀，真的已经算是进步了，但是说她嫉妒？这也未免太过可笑了，孟菁菁翻了一个白眼。
她一把捋下宋柳儿的手，呵呵道：“我嫉妒你什么？”
宋柳儿还能和她一问一答，她认真地道：“因为我要做王妃了！你不能做王妃！相钰如现在已经是王爷了，他一定不会娶你的，所以你嫉妒我。”
孟菁菁终于知道阿秀所说的宋柳儿更疯了是什么意思，这是换了另一个方向疯。
她不屑道：“相钰如早就死了，他是在阴间和你说要娶你吗？他托梦告诉你他做了王爷？”
她阴阳怪气道：“那我真是祝你们早日团聚，相濡以沫。”
她不想再理这个疯子，侧身绕过她，往靠近里边的屋檐走。
然而这些话似乎刺激了宋柳儿，她猛地一下抓住孟菁菁，神情疯狂道：“你胡说！他才没有死呢！他前不久才和我说要我当王妃，以后你敢惹我我就赐死你！”
她宛如魔怔一样，向后气派地一挥手：“一丈红！”然后就嘿嘿笑起来。
孟菁菁被她吓了一跳，一把推开宋柳儿，疯狂地在街道上狂奔。
跑了很久，她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拍着胸脯说道：“吓死我了，疯子真是不该出来。”
她松了一口气，刚要迈步，忽然脑后一疼，好像一个重物击中了她似的。
她的身子软绵绵地倒了下去，眼前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