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却不为所动,一心只想着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夫人,多谢您的一番好意,但这不是钱的事儿。奴婢父母年迈,如今也需要人照顾,求您了。”
春夏去意已决,是因为醒来后发现药粉包丢了,这件事迟早会查到她头上。
她必须得在东窗事发前,离开这里。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聂氏见小丫头哭哭啼啼的,难免心软,犹豫着就要答应。
白姝儿见聂氏要答应了,开口打断她的声音:“娘,府里刚出了刺客,要是现在放春夏离开,恐怕会人心不稳,下人们若纷纷效仿,府里可怎么办?”
聂氏也瞬间反应过来,立即转了话头:“姝儿说的对,是为娘考虑不周了。”
她收起刚才的不忍,转头看向春夏。
“春夏,我答应会放你离开,不过不是现在。”
“那……那何时放我走?”春夏见聂氏软了话头,目光里又带上了希望。
聂氏沉声道:“等眼下这风波过了,你随时都可以走,不光如此,我还会送你丰厚的盘缠。”
聂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春夏已经不能拒绝,更何况还有丰厚的银子。
“那奴婢就再留几天,多谢夫人了,奴婢先退下了。”
说完,她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擦干脸上的泪痕,转身出了院子。
春夏走后,聂氏才转头看向白姝儿,后知后觉道:“刚才幸好你提醒了我一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白府院大,若真因为此事,下人们纷纷效仿,便是她管理内宅不力了。
保不齐还会被收回掌家之权。
白姝儿抿唇问:“娘真觉得春夏很好?”
聂氏是聪明人,听出了她话里有话,反问道:“难道她有什么不妥?”
“倒也不是有什么不妥。”白姝儿忖度着开口:“只是这刺客冒险闯进来,无非就是为了谋财害命,这春夏不过是个小丫鬟,一来没钱,二来总是待在府里,鲜少与人结仇。”
“那刺客为何偏偏去她房里?”
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个问题。
聂氏眉头忽地拢起来:“这么想来,春夏可能真的有问题。”
白姝儿望着聂氏:“还有,春夏平时在屋里伺候,您入口的吃食有些也都经了她的手……”
不等她说完,聂氏直接沉声问了句:“你是说,我身体里的毒,是春夏下的?”
这话问完,聂氏的脸色也逐渐冷了下来。
自从春夏入府以来,就一直负责她的饮食起居。
甚至有些时候听蓉不在,连药也是她煎的。
如今想来,最方便下手的,还当真非她莫属。
白姝儿见聂氏起了疑心,便点到为止:“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我也没有证据,只是觉得防人之心不可无。”
聂氏眉眼间染着厉色:“是不是她,审问一下就知道了。”
她转头唤来院里的护院头目,冷声吩咐。
“李护院,你去将春夏绑了,关起来看好,切记,别惊动任何人。”
“是。”
李护院应声后,便转身出了院子。
白姝儿一直陪着聂氏,午饭也在主院吃的。
下午时分,听兰从外头走了进来,额头上沁满了细细一层薄汗。
她先回的白姝儿院子,见白姝儿不在,问了小丫鬟,才脚不停歇来的这儿。
见她进来,白姝儿放下手里的茶盏:“回来了?可打听清楚了?”
聂氏闻言,也抬眸看过来:“难怪今日一直没见听兰,你让她去打听什么了?”
白姝儿扬声解释:“我昨日在您房中,看到您的药碗在那,就多看了一眼,春夏就急忙的收走了。”
“我觉得奇怪,便让听兰出府打听打听春夏家的情况。”
聂氏心里顿时明了,看着她道:“你今日和我说这些,原来是早就怀疑春夏了。”
说完,她转眸朝听兰看过来。
“你细细说说。”
刚才她们说话的时候,听兰已经解下披风,把气喘匀了:“春夏家里生活拮据,父母年迈没有生活来源。”
“她上头还有两个哥哥,大哥早些年从军走了,一直杳无音讯,二哥是赌场常客。”
“不过有一事我觉得奇怪。”
聂氏脸色沉了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