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白姝儿在,在院里伺候的丫鬟们也都不敢懈怠。
快到晌午的时候,聂氏终于醒了。
听到动静,白姝儿起身走了进去:“娘。”
聂氏本在漱口,看到白姝儿,便将漱口水吐到了痰盂里,用布巾擦嘴。
“姝儿,你怎么来了?”
白姝儿还没回话,在旁边撩床帘子的听蓉便开口道:“小姐早就来了,在外头等了有快两个时辰。”
聂氏抬眸看了眼窗外的鹅毛大雪,心疼道:“你是不是傻了?下这么大雪在外头等什么?就算有话要与我说,也不急于这一时啊,你看这手都冻得冰凉。”
“……”
白姝儿嘴角抽了下:“我一直抱着手炉,这手都出汗了。我索性也没事,在屋里坐着也是坐着,在这儿还能赏赏雪景。”
聂氏了解女儿,若没事她不会特意等在外头,沉声问道:“你老实说,找娘亲是不是有事?”
“倒也没什么事,就是听说您去酒楼找景明了。好端端的,您怎么又要他回来了?”白姝儿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聂氏下意识看了站在旁边的听兰一眼。
听兰连忙低下头去。
聂氏知道瞒不过去,索性就说了:“其实是为了昭儿,他就快要上私塾了,若是没有父亲,恐怕会被人议论嘲笑。”
“我就想着,与其再为你说一门亲事,不如把景明叫回来。”
说到昭哥儿了,白姝儿顺势问道:“说起昭儿,他究竟是何身份,为何要养在我们府里?”
聂氏看着白姝儿,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身份比较特殊,你知道的越多越危险,等昭儿以后被接走了,娘会慢慢说给你听。但现在,你必须要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养。”
“不对,你得把他当成小主子来养。”
白姝儿诧异:“小主子?”
聂氏点头:“对,主子。这对我们家来说,格外重要,你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白姝儿知道问不出了,便也不问了。
……
京城。
大雪纷飞。
章嬷嬷马不停蹄终于在宵禁以前进了宫门。
她回房换了衣服后,便去了贵妃寝宫。
富丽堂皇却寂静无比的宫殿里,容贵妃靠在金丝软枕上,发髻已然散开,首饰华服也早已退去,不过却并未入眠。
到了殿门口,经侯在门口的下人示意,章嬷嬷并未出声,直接大步进去。
在贵妃榻前跪下:“参见娘娘!”
容贵妃闻声,缓缓睁开眼睛:“事情办的如何了?”
章嬷嬷回声:“都办妥了。也去看了小皇子,一切安好。”
“那就好。”容贵妃从榻上坐起身,拢了拢身上的薄衫:“自打收到白家的信,本宫就没睡过一个好觉,生怕昭儿出点闪失,他可长大了些?”
孩子从出生便不在她身边,如今心里是格外想念。
章嬷嬷:“长高了,也长胖了,如今都会走了。”
容贵妃听了像是瞬间松了一口气一般,僵着的身子终于松懈下来,眼里闪着泪光。
“甚好,甚好!”
章嬷嬷在犹豫片刻后,还是出声道:“奴婢这回去建邺城,回来的时候在街上听到些白府的闲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事关昭儿,再小的事也是大事,你事无巨细的说来。”容贵妃拢住了眉头。
“是。奴婢听人说,白家入赘的姑爷以为小皇子是白家大小姐跟人在外头私生的,一直怀恨在心,还曾给白小姐下毒,害她险些丧命。白老爷气不过,还曾当众对他动用家法。”
容贵妃当即变了脸色,眼中方才消下去的担忧,瞬间又浮了起来,声音也变得阴沉冰冷:“这人心胸如此狭隘,还敢毒杀妻子,日后恐怕会对我昭儿下手,还是尽早处理为好。”
“是,奴婢即刻去安排。”章嬷嬷眼中浮现出厉色,话里也跟着透出寒意。
容贵妃又想起一事:“本宫让你打听的事可打听了?”
“打听了。”章嬷嬷道:“依照奴婢获得的消息,北境太子爷是被人遗弃在了北境与夏朝的边境。奴婢派了许多人去多方打听,并未听说谁家已弱冠的儿子脸上有胎记。”
容贵妃蹙了两下眉头,抚着额头又重新躺回了暖榻上。
“知道了,你下去吧,本宫累了。”
“是。”
章嬷嬷应声后,慢慢起身,头也没敢抬,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