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褐羽花会致死
皇上说着说着就注意点站在下面的长孙梧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悲悯，他不自觉停下了话语。
两人又是四目相对的模样，这次是长孙梧先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陛下你当真了解过慕景行吗？”
不知皇上是听到了她的话而皱起眉头还是因为她直呼太子名讳。
但皇上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只一言难尽的看着她。
长孙梧看着他已经显现出苍老的模样，心底还是忍不住叹息，就算皇上冷血绝情，可对皇后他到底还是留了几分柔情的。
这柔情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其实已经很奢侈了，可对于皇后来说，确是不值一提。
这或许就是两个人落得如此悲凉结局的原因吧。
“陛下曾经口口声声说敬爱皇后娘娘，可她却含恨而终，如今你又口口声声说为了慕景行，却从不问他想要的是什么？你当真觉得自己很伟大吗？”
长孙梧质问的话像是一记重拳锤在皇上的心头，让他心底瞬间燃烧起一片怒火。
他也似被踩到痛处的猫一般，气急败坏的一把拂落了桌上的奏折砚台：“放肆！你好大的胆子！”
长孙梧静静的看着他满腔怒火的样子，然后慢慢笑了一声：“是臣女妄言了，不过这京都世家子弟，的确没有臣女想嫁的人，不如劳烦陛下在思灼一番？”
皇上看着她淡淡的模样，心底火气无处可发，他堂堂一国帝王，竟会被一个小姑娘逼到如此地步。
他握握拳，冷笑道：“难道你还有别的人选？你就一定要和皇族有牵连吗？”
长孙梧听到他的话，立马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陛下倒是提醒了臣女，若是嫁给皇子也是不错的，以臣女的身份，做个正妃也不算委屈了皇子们，而臣女后半辈子也能衣食无忧了，不过这适龄皇子也没两位吧？”
她最后一句话，再次让皇上皱起了眉头。
可他不知道，看似一脸平淡的长孙梧，心底也有些紧张。
她很清楚，以她目前的身份，能嫁的皇子，除了慕景行这个太子，就是慕文成了。
其他的皇子不是有了正妃就是不成器的废柴……
所以皇上在听到她的话时才会用这般复杂的目光盯着自己。
长孙梧紧张，则是害怕皇上真的说了让自己嫁给慕文成这样的话。
笑死，她好不容易才一点一点摆脱的垃圾……而另一个原因则是，皇上口口声声说着为了慕景行的帝位，所以不让自己嫁给他，就是害怕长孙一族权势过大，无人能够牵制。
若是自己日后再有个一儿半女……
可现在皇上若是允许自己和慕文成在一起，那他就可能借着长孙一族的权势慢慢扩大实力，最终威胁到慕景行的地位。
皇上就是这么摸滚打爬过来了，这么些道理他岂会不明白？
所以长孙梧害怕……
皇上目光危险的看向她，许久才冷笑一声：“长孙梧你还真是让朕意外！”
这么一句话，长孙梧便稍稍放下心来，这次她轻轻跪了下去：“是陛下先为难臣女的，您的建议臣女会仔细考虑，可还请陛下能认真考虑臣女的话，你真的在意过太子殿下的想法吗？”
高高在上的君王再次沉默，他盯着台下跪着的人，许久才轻轻开口：“长孙梧，朕不管你怎么口齿伶俐，你也该记得你身后还有整个家族！”
他说完便看着那少女慢慢起身告退，面上还带着浅浅淡淡的笑，不过笑意却只停留在了嘴角。
一直等她走出大殿，皇上才又怒火中烧的一把掀起了面前的桌子。
长孙梧听到身后一声巨响，脚步稍稍顿了一下，便又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
长孙梧原本想要直接出宫，却还是犹豫着往中宸宫拐了过去，不过几日，原本还让人觉得温暖舒适，金碧辉煌的宫殿便已经变得荒凉了起来。
里面只留下了几个打扫宫女，小涵也还留在这儿，她低着头往架子上晒着花药。
看见她过来，急忙放下东西跑过去：“见过长孙小姐，您怎么来了？”
长孙梧温和的笑笑，往那边架子走过去：“在忙什么？”
小涵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娘娘从前最喜欢收拾这些香料了，如今她不在了，宫口里也冷清笑不行，我就想着收拾一些，院子里也不至于这么慌乱……”
她说着话，声音就有些哽咽。
长孙梧无意惹她伤心难过，便笑着打趣：“这是什么？怎么这般香甜？”
等了一下，她又有些疑惑的道：“这个味道有些熟悉，最近好像在哪里闻过。”
“大小姐你快离远一些，你大概不知道这褐羽花可不敢多闻。”小涵急急的将她拉倒一旁。
长孙梧确是对香料没什么研究，一时也有些好奇：“既然是香料，为何不能多闻？”
“褐羽花虽然味道香甜好闻，但却是个带刺的美人，可是有剧毒呢，”小涵轻笑着解释，一时也将烦心事压了下去，“所以你看，别的香料都有很多，只有褐羽花才这么一点，
这味道闻多了不仅致幻而且会引起胸闷呼吸不上来，，最后引起心疾而亡。虽然这毒性也能解，可据说它的毒性很难检测出来，若是中毒不深还好，也能慢慢痊愈，可若是中毒很深，就算神仙来了，可能也无力回天了。”
长孙梧看她说的给说书似的，忍不住轻笑：“这么厉害的吗？”
“哎呀，大小姐你可别不信，现在很多人因为它有毒，都不怎么再用它做香料了，可我觉得这味道是在是好闻，就想着留一些，等我做好了香囊送你一个，保证你每天都是香香的，太子殿下闻到了也会十分欢喜的。”
小涵对于她半信半疑的态度故意表现的不甚满意，可说到太子殿下的时候，还是没忍住笑了场。
自己倒是气的开始跺脚。
长孙梧又被惹得笑出声：“好，等我下次进宫，你送我一个。”
两人又随便说了几句，长孙梧往内室看了看，里面的陈设基本没什么变化，打扫的也还算干净。
不过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她心底一直有些奇怪的感觉，想着自己可能是思念皇后娘娘，心底不适，她便不敢在多待，赶紧出了宫。
一直快回到长孙府，她忽然脸色一变。
香囊，褐羽花……致幻，胸闷，心疾……
好像一瞬间，就串联起了所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