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恶魔低语
皇上眼睛一瞥，旁边太监上前瞅了一眼，嘴里“哎呦”了一声，连忙后退回去，走到皇上跟前一颔首。
何芳脊背挺得笔直，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还不忘抬眼看向沈安幸，狠狠地将之剜上一眼。
沈安幸抬眸跟之对视，勾唇轻笑，浑然没有半点畏惧之色。
“你呢，那天夜里看到了什么？”皇上又问那小捕快。
小捕快愣怔一下，“砰”的磕了下头，额头上沁出点点鲜红。
“回、回皇上的话，那天晚上，我夜里巡逻，经过国公府，听到里面有喊叫声，我一时好奇，跟伙伴爬上国公府的墙，然后就看到……”
他悄悄抬眼看向沈安幸，后者两眼微微眯起，嘴角笑意不减，但他却莫名感觉脊背后一股寒气猛地升起，仿佛一条毒蛇顺着他的尾椎骨缓缓爬上，悬在他头顶，盯着他的咽喉，慢悠悠吐着蛇信。
年轻的小捕快脑海中同一时间浮现出，沈安幸那天夜里硬生生用手剖开沈欢小腹的血腥画面。
剖了小腹还不够，又徒手戳瞎沈涛双眼，用他眼里流出的血浇灌那颗兽灵珠……
他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了下去，额上豆大的汗珠不住的往下滚落，竟有要昏倒的趋势。
何芳见他久久不开口，眉头一拧，一个箭步上前，揪住他肩头衣襟，压低了声音，“皇上问话，你不回答，是等死吗？”
小捕快说不出话，两眼一红，眼泪不受控制大颗大颗往下落。
“那天夜里，我、我我……”
“你快说啊！”何芳恨不能手指甲掐进小捕快的肩胛，替他长了嘴，一口气说出来。
“是她……她剖开了一个女子的小腹，取了兽灵，还戳瞎了一个男子的双眼，用血浇灌兽灵……”
听他说完，何芳满意的松开手，冲着皇上一礼。
“皇上，这二人与我国公府，从未有过交集，臣妇是费劲千辛万苦，为了还儿女一个清白，才找到这两个人证。”
说着，顺势跪了下去。
“还请皇上给个公道！”
灵梦听着这番话，侧目看向沈安幸，眼里是不屑与嫌恶，一副“原来你是这样的人”的表情。
顾云瑾坐在一旁，看着沈安幸。
若觉得她无法解决，他就会出手，眼下沈安幸还镇定自若，必定是没有问题，他便也不急，坐在轮椅上看戏。
“沈佳瑶，你可有证据，说是你被先剖了兽灵？”
何芳心提起，不安的跟沈霍对视了一眼。
若是原先唯唯诺诺的沈安幸，她自然不担心，但是眼下沈安幸回来之后，像是变了个人，即便人证物证都在，她也放不下心来。
沈安幸越过灵梦，走上前来，“如国公所说，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上哪儿去找证据？不过我有几句话，想在这儿问问国公二人。”
她下巴微抬，清明的双眼直直的望进何芳眼里。
“二人口中，火凤兽灵不是我的，是沈欢的，而我是个没有召唤出来兽灵的废物，对吗？”
何芳高抬下巴，愤怒难当，“那是自然！欢儿天纵奇才，召唤出火凤兽灵，你再怎么嫉妒，她也是你表姐，你怎么能下如此狠手！”
沈霍趁机展现自己好大伯的人设，“佳瑶，即便你召唤不出兽灵，大伯也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但是你怎么能……怎么能对自己的姐姐弟弟下如此狠手？！”
沈安幸眉梢高挑，“既然我没有兽灵是个废物，是如何能打的过一个有兽灵、还是火凤兽灵的人？皇上，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何芳深吸了口气，压下想要上前将沈安幸一把撕碎的冲动，“你有兽灵，我亲眼所见！是诡异的黑色，不属于任何一类兽灵。”
沈安幸轻笑出声，“大伯母方才说我没有兽灵，眼下又说有？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黑色的兽灵？这片大陆上，好像还从未有过这类兽灵，要编谎话，也要编个像样的。”
来这儿有几日了，沈安幸知晓，鬼灵在这个大陆上是禁忌，乃是不祥的象征。
记忆没找回丁点，她不想把精力用在对付那些杂七杂八的势力上。
好在只在沈家人面前展现过，只他们嘴上说的，无人会信。
而且那兽首炉，只能检测兽灵，鬼灵检测不出来，她也无所畏惧。
旁边灵梦听到她这话，轻哧一声，“奸诈……”
沈安幸自然听到了，回眸挑了她一眼，一副“那又怎样，你咬我啊”的神态。
沈霍气的布满皱纹的脸通红，“你背后有离王撑腰，自然为所欲为！”
“奇了怪了，就算我背后有离王撑腰，我都要剖沈欢兽灵了，她会乖乖让我剖不挣扎？若真是如此，我看你也别吹嘘自己女儿什么天纵奇才了，不如直接说沈家有痴傻女儿一名，如此痴傻，就算火凤兽灵是你的，也是暴殄天物。”
何芳立马跳脚，“好个巧舌如簧！竟将我欢儿的老实善良说成蠢笨！即便如此，你抢来的就是抢来的，我欢儿腹上血淋淋的伤口还未愈合！人证物证也俱在！你再如何舌灿莲花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她说到激动处，朝皇上又是一跪。
“皇上，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沈安幸仗着离王宠爱，肆意妄为！对我儿女下手，险些害我欢儿惨死，还请皇上主持公道！索要回本该属于我欢儿的兽灵珠，还有要她还我涛儿双眼！”
对比人证物证，沈安幸的几句辩论，确实显得苍白了不少。
顾云瑾眼底笑意逐渐消失，撑在额头上的手也跟着收紧。
沈安幸却依旧不慌不忙，直接朝前迈步，踱到何芳身边。
“大伯母，”她唤了一声，何芳抬头，与她双眼正巧对上。
眼中银灰色的暗芒一闪而过，何芳像是被针扎了一般，身子略微僵直。
沈安幸不疾不徐的略微弯腰，在她耳畔低语。
好似恶魔在她耳畔，抛出了充满诱.惑的果实，不停地煽动她，让她咬上来，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何芳，你很恨沈佳瑶，对吧？恨她是个拖累，在国公府碍你的眼，恨她一个瞎子，还召唤出了火凤兽灵，但你的女儿才貌双全，却是个废灵体，你嫉妒的要死，对吧？”
何芳眼神呆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说吧，把你心里的怨念，一股脑说出来，她就会永远消失在你眼前，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