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宸礼的眼神太过痛苦，也太过情深，饶是林芷琼仅剩身为Joey时的记忆，对他恨之入骨，却也情不自禁愣了一下。
但很快的，曾经被欺骗、被羞辱，以及眼睁睁被他抱走念念的种种痛苦和悲愤，再度涌上她心头。
她摇了摇头，杏眸通红，恨不得让他立刻滚。
然而，正想开口，她眼角的余光却发现，自己怀中的两个孩子，眼眸满是不安和害怕。
“妈咪，你别跟爹地吵架。”念念揪住她的袖子，眼眸眨了眨，却忍不住也泛起了泪光，“要是你很生气，咱们罚他跪榴莲，不，跪电子秤，好不好？”
心心也抿紧了唇瓣，与她酷似的小脸布满担忧，却抱住她的手臂：“喵！哥哥说、得、对！妈、妈咪不、哭，罚、罚爹地、跪、榴莲。”
这是心心第一次，开口唤他为“爹地”，关宸礼不由眼眶一热，心底的愧疚更是浓郁到极致。
他对不起念念，更对不起心心。
因为他当年的错，这个孩子，自小就没有在他和芷琼的身边长大，甚至患了自闭症，只会“喵喵”地说话。
但只相处了几个月，他就愿意重新接受他这个爹地了。
他欠心心，欠念念，欠芷琼的，实在太多太多……
关宸礼眼眶泛红，沙哑地说：“念念、心心，是爹地当年犯了错，伤害了你们妈咪。是爹地做得不对，我会好好弥补你们和妈咪的。你们别担心。”
林芷琼闻言，也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尽管她此刻已经不记得，两个刚出生两个月的宝宝，怎么突然变成了五岁的孩子，而这五年来，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但她跟关宸礼之间的恩怨，确实不该让两个孩子担忧害怕的。
林芷琼也压下满腹的愤恨，勉力露出温柔的微笑，柔声道：“嗯，你们别怕，妈咪只是有些生气。”
“真的吗？”
念念和心心不约而同地望着她，眸子依然充满担忧。
林芷琼只能点了点头。
恰好这时候，劳医生和司徒心平也赶到了。
“Joey，你昏睡了几天才醒来，让医生先替你检查一下吧。我带念念和心心在旁边等你。”
为免她感到不安，关宸礼并没有离开，只是牵着两孩子的手，走到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让林芷琼能够随时看得到。
他的“诚意”，总算令她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两分。
而经过检查后也确定，林芷琼的身体没有大碍，但她的记忆，却像关宸礼所怀疑的那样——她只剩余身为Joey时的记忆了。
而且，即便是那段记忆，也并不完整。
只从她与关宸礼认识的时候开始，到关芯悦救走她和那个叫‘琼琼’的孩子为止。
没有雪瑶草所在的，也没有她被十尾狐的人抓走，强行催眠的记忆。
让念念和心心先回去陪伴她后，关宸礼才把司徒心平唤了出来。
“芷琼的记忆，能够完全恢复吗？”
“可以。”
司徒心平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却补充道，“但我还是那句话，尽量顺其自然。”
关宸礼剑眉微拧：“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