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苟鸿匡的表演时间
沉榆再次显出身形,已经到了凤来仪五楼。
“主子!”
李不言见了人,愣了一下才行礼,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不免有些吃惊。
“那个人可以用一用了。虽说人品不好,但才华还是有的,把沈云端的事情,好好跟他说说,我相信他会写出,让咱们满意的奏折的。”
沉榆慢悠悠的说着,眼睛却微微眯起,仿佛望向了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沉榆说那个人的时候,李不言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听到沈云端,才明白说的是苟鸿匡。
其实李不言不太明白,自家主子和苟鸿匡,似乎从来没有过交集,却不知为何对他有如此大的敌意。
“对了,沈云端找到了吗?让火明昌弄出来,条件嘛,你自己去谈。”
李不言躬身应是,再抬头,沉榆已经不见了人影。
李不言摇了摇头,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主子最近,威压越来越重了,心中忍不住为即将倒霉的人,默哀了一会儿。
三日后的大朝会上,前段时间因病休假的榜眼上朝了,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反正榜眼每隔三年就要出一个。
大事在于,苟大人拖着,依然病弱的身体,复朝的第一件事,就是弹劾三皇子。
弹劾也没什么,朝堂上的人,有几个没被弹劾过?
可苟鸿匡弹劾的内容,却震动了整个大朝会,倒不是事情多大,而是事情够奇葩。
“三殿下与臣妻,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臣妻被三殿下带离了天木国,臣遍寻不着,求陛下让殿下将人交还。”
“臣染病一事,乃三殿下指使。”
苟鸿匡的奏折,总结起来就这三句话。
可以说算不上什么大事,但是在苟鸿匡颇具文采的笔下,除了有浓烈饱满的情感,总让人觉得这事儿不那么简单。
参的是皇子,众朝臣都眼观鼻鼻观心,场面一度非常安静。
甚至连皇帝,都静默许久后才沉沉的开口。
“朕没记错的话,你的夫人是沈尚书的养女。”
皇帝这么说着,就拿眼睛去看沈廷忠。
沈廷忠无法,只得出列解释道:
“陛下明鉴,那女子曾经是微臣养女。奈何人品不端,曾试图加害,微臣的妻子儿女,早在出阁之前,沈家就已经与她断了情分。”
皇帝竟不知,这其中还有这么多事儿,就扭头去看旁边的大内侍。
大内侍见皇帝看来,忙点了点头,当时这件事,闹得盛城满城皆知,只因是小事,便没有刻意讲给皇帝知道。
看到自己的老仆已经点头,皇帝便明白这是真的了。
木灵母树之祸,和皇室血脉风波,才刚刚过去,现在这姓苟又这么没眼色,跑来弹劾皇子。
皇帝轻轻的敲击扶手,很是有些头疼,奈何这事儿沈廷忠也帮不了他。
虽然上次召见沈廷忠时,皇帝被劝住了,没有拿三皇子开刀,但心中难免是扎下了一根刺的。
这苟鸿匡上奏的事情,看起来都是小事,无非是皇子品行不端,勾引臣妻。
再大一点的罪名,也无非因爱生恨,杀个把小人物罢了。
没错,在上位者的眼里,品行不端不是什么大事,杀个把不重要的人,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如果这些,他们认为的小事背后,存在着影响他们利益的事情,那么就是大事了。
苟鸿匡心中,此时也无比忐忑,尤其是皇帝那敲击扶手的声音,在空旷寂静的大殿上,尤其让人有压迫感。
就在苟鸿匡不住的擦汗,快要顶不住的时候,皇帝终于停下敲击,缓缓的开口了。
“既如此,你可有什么证据?”
听到这话,苟鸿匡才松了一口气,毕竟到别人老子面前,告他的儿子,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回禀陛下,臣妻沈云端,不仅在婚前,甚至婚后曾多次,单独私会三殿下,曾被微臣撞见过,只是微臣不敢说。”
“苟鸿匡,小心点说话!以前不敢说,现在怎么敢说了?”
苟鸿匡刚想继续说下去,一旁的楚相见势不妙,忙开口呵斥。
“楚相,贵妃的事情,朕还没和你算完,你着急什么劲儿?”
皇帝听到楚相言语中的威胁,不紧不慢的开口,用眼神示意苟鸿匡继续。
听得皇帝出声,楚相心中一惊,气焰立马消了,默默的退回队列中。
“既然楚相问了,微臣自然要回答。”
苟鸿匡看到皇帝站到他这边,腰杆一下子就直了,甚至带上了几分大义凛然。
“试问楚相,若是楚相夫人与人有染,还是你得罪不起的人,你会说吗?你敢说吗?”
这话一出,朝堂安静依旧,但仔细看去,就能看到不少人,已经偷偷竖起了耳朵。
“你!”楚相对着苟鸿匡怒目而视,想到皇帝的态度,又只能恨恨的放下手来。
苟鸿匡说完,脸色有变得一脸沉痛。
“三殿下是皇子,微臣胳膊拧不过大腿,本来想就当不知道算了,谁知.”
苟鸿匡似是说到了伤心处,忍不住低头抹起了眼泪,就在他还要表演一番时,皇帝有些不耐的声音再次传来。
“行了,大男人哭哭啼啼干什么,麻利的说了,朕自会定夺。”
一听这话,苟鸿匡就立马收起了眼泪,拱手加快语速道:
“几个月后,臣妻突然失踪,臣遍寻不着,要不是臣妻的画像,被一个天火国的商人看到,臣还不知,臣妻已经被三殿下,带去了天火国。”
“若三殿下当真爱慕臣妻,那也就算了,谁知前几天,臣又在皇城见到了她,看样子过得很不好,臣说出来,另一个目的,也就是想救她一命啊。”
苟鸿匡说完,双膝一弯,“哐”的一声,直挺挺跪在地上,向着皇帝磕头求救。
皇帝并没有马上给出答复,而是目光深沉的,看着下方跪着的苟鸿匡。
“不急,你且再说说,朕的儿子,怎么害你了?”
“陛下,臣之前根本不是病痛,而是三殿下让一个怪医,给臣下了药。”
“陛下要是不信,现在派人去灯油胡同,倒数第一户人家,那就是怪医的据点。”
苟鸿匡深知,做戏就要做全套,所以整场表演下来,就连皇帝都对他的话,信了个七七八八。
虽其中部分言辞有些夸大,但事情好似并未作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