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是想想，村长就激动得坐不住，看着莫清纾的眼神殷切，想要马上开口将事情确定下来，同时又怕自己太积极了会被看轻。
对于杨家村的情况，莫清纾可以说是已经到了如指掌的地步。
她也正是看中了杨家村地少人多，正是这样，到时候才有充足的空闲劳动力进她的作坊。
“今日请村长来，就是想先问问村长的意思，如果村长觉得可以，那还请村长回去跟村民们商量一下，然后……”
“不用商量不用商量！”他再次激动摆手，“这点事情我还是能做主的。”
“那村长您这意思是，开作坊的事有的商量？”
“有的商量有的商量，只、只要你给的价钱合适，不单单是我，村民们也会同意的。”
“价钱这个您不用担心，到时候会根据具体租的地方和大小来定，并且都是大家坐下来一起定的。”
村长是读书人，一谈到钱，就好像是谈到了什么不光彩的事情，明明一肚子的话，却只点点头，哎了一声。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莫清纾突然转折，让村长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看他紧张样子，莫清纾差点失笑，忍不住安慰：“您别紧张，就是想让村里人都签个保密协议，不能将我作坊里的东西透露出去，不然这个作坊我恐怕得定在其它地方。”
“你放心你放心，咱们村里的都是老实人，不会到处乱说的！”
“嗯，那就请您回去跟村民们打一声招呼，我明天就会去看看，可以的话，尽快定下来。”
看得出来村长也是急不可耐，马上就起了身，朝莫清纾拱手行了个礼，转身脚步生风离开，这精神头看起来就像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莫清纾回了后院，刚好见杨淮带着悦儿安儿在玩，上前去问：“小淮，明天我要去你们村一趟，你想不想回村去看看啊？”
杨淮抬起头来仰视莫清纾，没敢立马回答，而是想了一会儿，才软软问：“可以么？”
“可以啊，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去！悦儿去！”秦悦这小丫头听明白了，她娘亲是要带小淮姐姐去玩，她当然也要去。
莫清纾笑笑，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脑袋，拒绝：“你不去，人家小淮姐姐这是回村去看看，你去做什么。”
“去！去~”秦悦不依。
“安儿，你想不想去啊。”莫清纾机智地开口问秦安。
秦安就像个高冷公子哥似的，只自顾自地玩，莫清纾同他说话，他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直接摇摇头，连一个字都不往外蹦。
“你看，安儿说不去，悦儿你不能抛下弟弟自己去是不是？”
秦悦听了嘟起小嘴，小手叉着腰蹲下，伸着脑袋去看秦安，奶声奶气地商量：“去，安儿去。”
见闺女磨起了儿子，莫清纾赶紧悄无声息逃开。
也不是她不愿意带一双儿女出去，只是明天是有正事要干，地址又在城外，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要带着孩子去为好。
她原以为一夜过去，秦悦会忘了这茬，谁知道秦悦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就吵着要找杨淮，然后不离开杨淮半步。
莫清纾让人用玩具、用零食去引都引不走，叫人哭笑不得。
这小丫头片子怎么这么鬼灵精？
最后还是梁氏出马，去跟秦悦说秦安磕破头了，秦悦这小姐姐才急忙要去看弟弟怎么样了。
莫清纾趁这个空档赶紧带杨淮离府，上马车。
可车轱辘刚转起来，马车就曳然而止。
车帘被人掀开，歌月惨白的小脸探进来，声音哆嗦：“夫人！出事了！”
“怎么了？”
“小红找到了。”
闻言莫清纾立马起身下马车，吩咐车夫：“你去找柳西陈三，让他们两个替我去杨家村。”
车夫得令，小跑而去。
莫清纾又回头，跟还在车上的杨淮道：“小淮，我有事不能陪你回村了，等会儿柳西姐姐会过来，你跟她一起回去吧。”
“好的夫人。”
嘱咐完，莫清纾招手让一个丫鬟看着马车，然后自己走在前头，脚步匆匆准备回府。
谁知道歌月却拉住了她，脸色难看：“夫人，不在府里。”
“在哪？”
“永、永河边上。”
永河是城西外的一条大河，加上歌月这个脸色，莫清纾大概猜到小红八成是已经遭遇了不测。
因为要出城，莫清纾赶紧让下人拉来另外一辆马车，主仆两人匆匆往永河赶去。
路上，歌月这才交代清楚：“听说是今早打渔的渔夫在河面上发现了一具女尸，吓得赶紧报了官。官府的人将女尸打捞上来，听、听说那女尸已经泡得发胀了，完全看不出来原本样貌。”
“那怎么能确定那是小红？”
“是她身上带的行李，里头有咱府里的物件，在旁边看热闹的刚好有之前咱们辞退的婆子，那婆子就一口咬定，说是咱府里的人。官差来找，问奴婢咱府里有没有失踪的，奴婢也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事，就说了小红……”
歌月有些自责，好像摊上这样忌讳的事全都怪她说话不够谨慎。
莫清纾安慰：“那女尸若真的是小红，我们也是要去将尸体领走，然后安排下葬的。”
没一会儿，她们便到了永河边上，一下马车，便能闻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腐臭味，令人有些作呕。
可尽管如此，永河边上也围了许多形形色色、看热闹的人，其中又夹杂着几个官差。
“哎呀！夫人，你可来啦！”一个肥胖婆子抖着全身肥肉，跑向莫清纾，“夫人啊，幸好今天我想着赶早来买两条新鲜的鱼，不然这个女尸啊，就没人知道是什么身份了！”
肥婆子说着，脸上带着邀功的笑，像是自己立下了多大汗马功劳似的。
莫清纾不搭理她，捻着手帕捂住口鼻，向官差那边走去，肥婆子不恼也不丧气，亦步亦趋跟着，仿佛自己跟歌月一样，是同莫清纾一起来的。
“莫娘子。”官差客气地跟莫清纾打招呼，“您认认这是不是您府中的下人。”
随着说话官差的指挥，立马就有两官差要去掀开尸体上盖着的白布，莫清纾赶紧阻拦：“哎！不用打开了！”
“可是……”
“这尸体已经泡得肿胀腐烂，我府中下人又有那么多，我怎么能认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