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上面的供词，她的脸色越来越青，待将最后一个字收入眼底，她更是气得一把将供词扔到平南王身上，骂道：“你看看你这小妾做的好事！”
平南王手忙脚乱将证词接住，然后一脸狐疑看了起来，随之他的脸色也是一寸一寸变化。
“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老夫人冷声质问。
“……”平南王看了看肿着半张脸的张汇明，又看了看莫清纾，突然手指着莫清纾，指责道：“肯定是你！肯定是你伙同这个狗东西诬陷的玲珑！”
“我为何要诬陷她？难道只是因为看她不顺眼么？平南王这样也未免太小瞧了我，我还没有到那般不容人的地步。”
是啊，玲珑和莫清纾又没有什么利益之争，而莫清纾又不像曹永娴，不会为他争风吃醋，哪有什么理由费如此大的心思去诬陷玲珑呢？
可他一直都那么相信玲珑，还数次坚决地维护她，现在猛然间告诉他玲珑是坏的，要他承认自己做错了，他做不到啊！
“谁知道你这个毒妇心里在想着什么，反正本王相信玲珑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事！”他嘴硬道，不过明显有些心虚，立马看向了‘软柿子’，“你快将本王的玲珑放出来，不然她要是掉了一根毫毛，本王就要你的狗命！”
他虽然为人懦弱，但在张汇明这样的芝麻小官面前还是架势十足的。
而张汇明也如他设想的那般，答应不迭，马上就要去亲自放人。
可是特地跟来的老夫人可不是单来看热闹的！
“王爷！”她中气十足道，“您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明摆着维护那个小妾，要永娴硬生生吞下这口气么？”
平南王不言语。
他是想着先将玲珑接回去，好歹留住了自己的面子，然后再自行处理玲珑；可是面对老夫人的质问，他不敢回答。
“今日老身就将话与你说清楚了，先前你不知道实情，处处护着那个小妾， 伤了永娴的心，这些我们就不与你计较了。可现在事实就摆在了眼前，你还坚持相信那个小妾，还要维护她，你这是把永娴放在何处？”
这质问让平南王有些无地自容，但老夫人没有要就此结束的意思，紧接着又道：“如果你今日要将那个小妾接回去，那你就顺带在这儿将和离书签了，带回去给永娴吧。并且既然那个小妾怀了你的骨肉，那永娴肚子里的孩子到时候就由我们宣德侯府养着，不劳您费心了。”
老夫人是真的已到失望的边缘，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点怒气也没有，语气平淡，就像是唠着家常一般。
正是如此，平南王也不敢拿乔半分，紧咬着腮帮子，拧着眉装作十分生气，甩袖转身走人，以留下自己仅存的一点面子。
这、这就走了？
张汇明一脸茫然，心想平南王这是什么意思？还管不管牢里的那个小妾了这是？
“既然王爷已经表了态，那就请张大人公事公办，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莫清纾好心为他‘解惑’，同时也是给了老夫人一个‘回答’。
张汇明还是有些惴惴不安，“万一…万一……”
“没有万一，再说了，还有受害者的家属看着呢，能有什么万一？”
他看了一眼受害者的家属——宣德侯府的老夫人，心里悬着的大石头才慢慢放了下来。
不过尽管如此，他也仍是不敢马上就处置了玲珑，担心平南王会后悔，突然杀一个回马枪。
不过这都是后话。
平南王自从衙门回了王府之后，就将自己关进了书房，谁也不见，茶饭也不吃；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
但这边还有一个病号需要人照顾，加上府中下人已经被抓去了大半，根本没人顾得上搭理他。
躺在床上的曹永娴听说玲珑已经被关进了大牢，也仍是开心不起来，只是勉强咧了咧嘴，明显是为了安慰众人才露出的表情。
莫清纾叹气，心想曹永娴恐怕是真的对平南王失望了，也不知道这两口子还能不能和好如初。
只希望这未出世的孩子能起到一个纽带的作用，将他父母之间的感情重新联络起来。
“好孩子，这件事真是多亏了你啊。”趁着曹永娴喝下药后睡着了的功夫，老夫人将莫清纾拉到一边，抓着莫清纾的手十分感激道，“要不是你，永娴这孩子恐怕早就被那个妖女害死了。”
“老夫人您言重了。”
“别叫我老夫人！”她佯装生气嗔道，模样与平日里曹永娴故作生气的样子如出一辙，“这样叫显得多生分，我年纪应该比你娘的要大，你要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婶母吧！”
她原是想认莫清纾为干女儿，可是想想莫清纾这样的地位，估计可能都看不上她们侯府，加上莫清纾又还有亲娘在跟前，所以想了想，便先让莫清纾喊她一声婶母，试探试探。
结果莫清纾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一点也不害羞、不矫揉造作，大大方方喊了一声‘婶母’。
听得她是心慌怒放，连哎了好几声。
“好孩子啊，这两天让你跑来跑去的，你肯定也累了吧！”
“不累，我也没做什么。”
听着这乖巧的话，老夫人真是越看莫清纾越欢喜，心中突然间又想到自己的儿子曹永辉现在也还未娶续弦，如果莫清纾能做她的儿媳妇，那该多好啊！这可是比干女儿还要好上一些！
不过她可不敢马上表现出自己的想法，担心将莫清纾吓跑了，并且莫清纾是曹永娴的好友，这件事她还得问问曹永娴的意见才行。
她心中做着自己的打算，脸上笑眯眯的，“好了好了，这里也没什么事了，永娴有我们看着，你就回去休息吧，得空再来看永娴就好。”
莫清纾也不是那种好瞎客气的人，笑笑点头说了一声好，再进去看了看已经睡熟的曹永娴，便与她告辞，离开了王府。
许是昨夜睡得晚，今儿个又起得早的缘故，她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竟然睡着了，并且这一睡就忘了时辰，到家了车夫也没有叫她起来！
车夫没叫醒她，也不是因为知道她多辛苦，而是唤了两声没把她叫醒，就被目睹一切的秦昊给挥手示意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