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童这趾高气扬的模样,哪里像一个县太爷,活脱脱就是一个称霸地方多年的恶霸!
看的莫清纾不自觉露出嫌弃的表情,心想这种人怎么还能坐在这官位上,不被撤下来?
秦昊的工作还是做的不够好啊!
她微叹一口气,心知莫童这种小鬼最为难缠,便顺腔问道:“你要如何查证?”
这点莫童是未想到的。
他想着来找点麻烦,莫清纾和千隐肯定会被他惹怒,然后说一些出言不逊的话,或者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他便可以由此借题发挥,狠狠处罚一下两人。
谁曾想莫清纾的性子并不如他预料中的急。
他眼珠子滴溜溜转着,支支吾吾好半晌,才结巴道:“自、自然是拿出证据来,证、证明是皇上派来的人。”
闻言千隐便要从衣襟里拿出令牌,结果被莫清纾伸手制止。
听她又对莫童道:“不知道你要的证据是什么样的证据,是代表玄策军身份的令牌,还是皇上写下的文书?”
莫童哪里知道想到这么多,不耐烦摆摆手,随口道:“令牌令牌,本官要看令牌!”
闻言莫清纾才松开按着千隐的手,千隐和其他玄策军便嗖嗖举起了手中的令牌,一下气势之大,吓得莫童有些瞠目结舌。
待回过神来,莫童知道自己这是被莫清纾套路了,立马气得嘴歪眼斜,伸手狠狠地将千隐手中的令牌抄过。
他正反两面粗粗看了一眼,便将令牌摔在地上,剁了两脚,啐道:“假的!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用假令牌诓骗本官!”
莫清纾早就料到他会有这种无赖行为,一点儿也不吃惊生气,只静静看着他的作死。
要知道这块令牌对于玄策军的人来说,不仅仅是身份的象征,更是一份荣耀。
现在他竟敢把这份让千隐珍重的荣耀扔在地上,还用脚去踩,他无异于活腻歪了!
只见千隐的脸色霎时变黑,咬牙揪过莫童的衣领,轻而易举将他提的脚尖着地。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莫童是想借题发挥不错,但是他不想自己真受什么伤害啊!
现在千隐这副能生吞活剥了他的表情,吓得他后背直冒凉气,心里直犯怵。
他的狗腿子原本想上去叫嚣,让千隐放手来着,可一触及千隐的眼神,又瞧见千隐身后站着的一个个彪形大汉,顿时怂得不敢吭气儿。
“把我的令牌捡起来,给我擦干净。”千隐一字一句道。
莫童下意识就想嘴硬,可没等他开口,千隐又使了点劲,他顿时脚尖也不着地儿了。
“好好好~”他赶紧认怂,“我捡,我捡!”
他话音一落,千隐便撒手,失去力量控制的他跌在地上,腿软得站不稳,一屁股就坐了下来。
看的莫清纾轻笑出声,又用手掩了嘴。
莫童这下可是丢人丟大发了!
他又气又恼,胡乱地从地上抓起令牌,爬起来塞到千隐的手里后,便逃命一般窜出粮仓院子。
主子都跑了,狗腿子自然是不敢再留,也跟着落荒而逃。
“真是神经病。”莫清纾摇头低骂过后,回头去对千隐道,“不用搭理这神经病,你带着兄弟们回去好好休息吧,我让伙计们继续装车,然后你们明日就启程回去。”
“不用休息。”千隐摇头拒绝,“弟兄们都不累。”
莫清纾知劝不动他,便也不再多费口舌,笑着道:“那你们继续忙吧,我让人去镇上买些好菜回来,你们好好吃一顿补补。”
今日莫童没找到什么好处,还落荒而逃,依他睚眦必报的性子,铁定还会使绊子。
这粮草的事情儿戏不得,一天也不能耽误,所以为了避免日常梦多,千隐他们是越早出发越好。
只是难为了这群小伙子们,从京城一路跋涉到小青山,还未能好好休息一两日,就又要马不停蹄往回赶。
莫清纾能做的,也只有给他们提供最好的吃住,派人给他们准备好路上的吃食。
当天千隐带的人,加上小青山的伙计,足足忙到了后半夜才将粮食全部装好车。
一众人都想着第二天一早就能出发,谁曾想天微微亮时,突然轰雷大响,没一会儿就乌云蔽天,下起了滂沱大雨来。
“看来一时半儿是走不了了。”莫清纾披着披风,看着外头的大雨,心中忧愁。
她了解这小青山的天气,知道这大雨最起码能下个三四天,而经过三四天的大雨冲刷过后,这路上肯定是泥泞难行!
千隐心中一样紧张,但仍开口安慰:“别担心,等天气一好,我们便出发,回去路上走得快些就是了。”
“也不知道前线急不急着要这批粮草。”
“…那我写封信加急送回去给皇上,倘若急,那我们便直接送往前线,不回京城了。”
“不回京城怎么行!”莫清纾突然语气紧张,“你是守卫在京城的侍卫长,要是你带人走了,谁保护秦昊?”
这话问得千隐一愣。
他的职责就是保护秦昊没错,可是听到莫清纾这么说,他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秦昊在莫清纾的心中就这么重要么?
他眼神幽怨看莫清纾一眼,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的情绪不该,马上又垂下了眼眸。
“是。”他回话,“我是要留下保护皇上,那还是问过皇上的意见,看皇上怎么安排吧。”
“嗯。”莫清纾点点头,依旧眉眼带愁地看着外头啪啪落地的大雨,根本没有留意到千隐的异样。
千隐离开,她也不过是回头看了一眼。
这大雨不停歇地下了三天,好像要把一冬积攒的雨水都倾倒而尽。
一下雨,原本才升了一些的温度又骤然间下降,冷得人只想待在被窝里,根本不想动弹。
莫清纾也是如此,加上回到这小青山,没了那么多生意要忙,歇着没事干,她更是不想离开被窝了……
一日下午,她躺在床上正听着哗啦啦的雨声昏昏欲睡,发尾裙摆被打湿的雅茗突然进来,递上来一张请柬,“夫人,这是县太爷派人冒雨送来的帖子。”
这是又发的什么神经?
她瞬间睡意全无,接过帖子一看——六姨太诞辰办宴席,请她去?
这莫童别是得了失心疯了吧?
六姨太?区区一个六姨太过个诞辰,竟然请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