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月看到那一箱箱的银子差点疯了！
对！
这么几箱银子在京城的富户这边根本不算什么，但在以‘忠义清廉’昭著的宣德侯府来说却是一笔不小的巨款。侯府账簿上可动用的银子都没有这么多，这五箱银子有多少？一万两？二万两？
莫清纾也猜不到胭脂铺的红利竟然能有这么多，想来吴衣那小子是个做生意的奸商呀！她勉强压下心中的震惊，拉着同样石化的曹永娴，笑道：“妹妹我在开南府那边别的没做，就是爱挖人才。姐姐你和我一起做的胭脂生意这一年来也挣了不少钱，本来想出了月子再带着孩子和银子过来探望的，可没想到姐姐幸福来得这么快，啧啧，我可说好了哟，那一箱鹿茸人参何首乌，就当做是我当日的礼金了，姐姐你到时候可要招呼一声别让人收我礼金了。”
俏皮的话惹的曹永娴泪水连连，她擦了擦眼泪嗔怪着骂道：“就你这丫头贪财，这么大的厚礼都送出来了，还在乎那点礼金不成？得得得，那天你来，我定然不让人收你礼金。”
“那谢谢姐姐了！”莫清纾顿时喜笑颜开的，就好像是一个天真的小姑娘。不过也对，她虽然肚子大得跟几个皮球似的，但生理年龄上却只有十八岁，可不就是一个小姑娘嘛。
柳西也满带笑颜地凑到两人面前，奉上一个小本本：“两位夫人，这是吴管家写的礼单，请过目。”
曹永娴接过来看了看，也觉得莫清纾帮了自己一个大忙，挽回了自己在家里的面子，当下笑得更加开怀，毫不吝啬的让人赏了柳西的人，就连镖队的兄弟们也得到了不少的赏金。
无视气得嘴都崴了的李桂月，姐妹两人牵着手去院子里畅谈心事，坐了一会之后莫清纾才回了张贵成安排的院子。想到秦昊有可能今晚会过来，她就忍不住抖了两抖，沉着脸色等了有一个时辰，这才将脸皮松下来，盖上被子休息。
翌日，莫清纾带着柳西等人去了京城最大的药铺，想让大夫给自己诊断一下，顺便旁敲侧击问一下京城附近有没有什么知名的大夫，最好是那种擅长接生和女人病的。
可一进药铺，这里边诡异的气氛让人有些尴尬。
秋云伏在秋月的耳边嘟囔着：“是不是京城的药铺都这样怪怪的呀？感觉小二和大夫们都像大解手憋着出不来一样……而且生意也怪冷清的……”
“你这丫头小点声，怕别人听不见是吗？”秋月一拍小丫头的脑袋，“别忘了我们是来求医的。”
“噢。”
秋云悻悻然地停下了嘴巴，安静的跟在莫清纾身后。
主仆几人阵仗着实有点大，加上莫清纾的肚子实在大得吓人，惹得在药铺里的人格外上眼。莫清纾来到柜台前，颇有礼数地问道：“掌柜的，不知道你们这问诊的大夫在何处？”
“今儿个不问诊，姑娘是从十里堡来的吗？”掌柜轻抬眼帘问了一声。
“十里堡？”
莫清纾蹙着眉头，这还是一个暗号不成？
她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道十里堡是什么地方，这时柳西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的解释了十里堡这个地方的信息。原来十里堡竟然有神奇的事情发生，那边怀孕的女子，大多都是和莫清纾这样顶着一个大大的肚子，生出来的孩童却格外的小。
莫清纾觉得那是一种病，也许是亘古不变的遗传，又或许是别的。
她又问道：“既然今日不问诊，那不知掌柜的可否告知，在哪里有擅长喜脉的大夫？”
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柳西还是很会做人的。
可掌柜还是继续沉默着，对她们的问题一改都不过问，只是安静地在柜台处敲打着算盘，精打细算着那为数不多的账目。莫清纾有些尴尬，便找了个长条凳坐下，细细喝着秋月自带的养胎茶水，等待掌柜回复，看起来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这阵仗，怕是要坐上一整天或者等到掌柜回复哩！良久，掌柜才抬起头，不耐烦地敲着桌面。
“不拿药的话赶紧离开这里，今儿个不是你们女人家在这坐着的日头。”掌柜的终于忍不住了，下了逐客令后便低头继续算账，一边又不停地低估，“怀孕了也不安生，尽往大街凑，若是出了点什么事，看你哭还来不及呢……”
“嘿！你这掌柜的咋说话呢，我家夫人只不过想问问哪里有大夫坐诊罢了，你怎的说话如此恶毒！”秋云鼓着腮帮子，叉腰作势就要和掌柜的来一通理论。
柳西连忙将他压下来连连道歉，这可是京城！
指不定药铺的背后是太医院的某个人呢，或者又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掌柜将毛笔放下，低声呵斥道：“听不懂人话吗？今儿个全京城的药铺都不问诊！还是赶紧回家呆着，明儿个再来吧！”
这一番疾言厉色着实让人尴尬，莫清纾就算再怎么安坐如山，也不好意思继续待下去了。站起来给掌柜的赔了个礼，却没着急回家，而是问道：“小妇人初来京城，有冒犯的地方还请掌柜的海涵，我这婢女乡下出身也没来得及好好管教，秋云，还不给掌柜的道歉？”
秋云吐了吐舌头道了个歉，掌柜的脸色好些了，挥挥手：“赶紧走赶紧走。”
可莫清纾却问道：“掌柜的可否给我解解疑？为什么今天全京城的药铺都不坐诊呢？若是有那些急病求医的话，岂不是浪费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嗨，你这女人怎的如此啰嗦？二狗子别搬了！出来把这女人给我赶出去！”掌柜没好气地朝着内堂吼了一句，旋即一个黑壮的男人走了出来。
见了莫清纾身怀六甲，便挠了挠头觉得有些难办，“夫人，我家掌柜的生气了，您给条活路，走了成不？今儿个是真的不坐诊，若您急得话留个地方，明儿个我们让大夫上门？”
“好的，谢谢小哥了。”
真是个怪异的药铺医馆，莫清纾吐了一口气，让人留了一个地址，便不再为难，心里怀揣着今日不坐诊的疑惑，朝着门口走去。
街上人流缓缓，忽的一阵骚动，莫清纾还未来得及回神，就听见耳边炸开秋月秋云柳西三人的惊呼声。
她猛地抬起头，只见几匹高头大马在骚乱的人群中纵横着，径直往她这边奔来。
更准确的说。
是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