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
季莞尔连忙阻止某人的突然兴起。
她娇声说：“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一会儿还要去见刘家辉呢。”
闻言，顾谌只好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季莞尔的红唇。
他的唇角浮上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容。
“莞莞，你也太能煞风景了。”
“什么叫煞风景。”季莞尔不悦地嘟了嘟嘴，哼了一声，“你知不知道正事要紧啊。”
“我想解决程恕，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昨天的那起车祸，我的昏迷反而是个契机，所以，你只要每天开开心心的，不要跟个小老太婆一样。”
“怎么？”
季莞尔挑了挑眉，杏眼眯起，眼神里带着不善的光芒。
“这就开始嫌我管东管西了吗？”
顾谌失笑：“你不要给我乱立罪名。”
他的神色变得认真了起来，温声说：“我是你的囚徒，你永远都能掌控我，而我，愿对你永远臣服。”
顿时，季莞尔的心弦像是被一只温柔的指尖拨动了一下，发出柔软的颤音。
她抬起眼帘，一双杏眼怔怔地望着面前的男人，逐渐染上了一丝迷蒙，似是一只即将跌入陷阱的小鹿，既无辜又可怜。
顾谌伸出手臂，将季莞尔轻轻搂进了怀抱。
季莞尔的脸蛋贴在男人的胸膛上，感受着男人胸腔里有力的心跳，一下快过一下，忽然间乱了节奏。
这一刻的顾谌，也许是真心的，但是，她敢相信吗？他们的以后……
季莞尔在心中无声地问道。
“莞莞，不要怕，我会牵着你的手，未来的日日夜夜，与你一起，绝不辜负。”
顾谌似是看出了季莞尔心底怀着的隐忧，许下一个郑重的承诺。
季莞尔的唇畔露出一道浅浅的笑容，白玉般的指节揪住了男人的衬衣下摆，柔声回答：“好啊，我看你表现。”
……
为了避人耳目，季莞尔将见面的地点约在郊区的一家私房菜馆。
晚上十一点，重新换了一身衣服的季莞尔跟顾谌两个人手挽手地走进了餐厅。
经理很早就接到了通知，有人选择包场，一个礼拜前预定出去的两桌夜宵已经取消了，至于损失……
客人承诺过了，将由她来负责。
因此，经理看到季莞尔之后，连忙迎上去：“季小姐好，欢迎您跟朋友光临，希望二位今晚用餐愉快。”
季莞尔冲着经理点了点头，问道：“我的客人已经到了吗？”
“您的另一位朋友在二楼。”经理面带微笑，做出“请”的姿势，在前边带路。
季莞尔跟顾谌走进包厢时，刘家辉百无聊赖地在座位上玩手机，听到动静，连忙起身迎接。
“顾先生晚上好，季小姐晚上好。”
一个长在富贵堆里的公子哥儿，在季莞尔跟顾谌面前秒变成酒店门口接待客人的门童。
“刘先生太客气了，坐吧。”
季莞尔微微一笑，朝着经理的方向看了一眼。
经理秒懂，摇了摇铃，示意门口的服务生上菜。
他微笑：“我就不打扰三位贵客用餐了。客人有什么吩咐，我随叫随到。”
“多谢，代我跟你们陈总问一声好。”
这家私房菜馆的老板跟谢雨霏是多年的好友，据谢雨霏所说，两个人有着过命的交情。
季莞尔才会将见面的地点选在这里。
等到所有的菜品上齐后，服务生们有序地退出了房间，并且带上了房门。
季莞尔率先拿起了筷子。
“今晚在宴会上光顾着打架了，没有吃多少，我还真有点饿了，刘先生，你随意。”
怕刘家辉拘束，季莞尔接着补充了一句：“毕竟，吃饱了才能更好地谈事情。”
刘家辉虽然在面对顾谌时，低上了好几头儿。
但季莞尔都这么说了，他也不敢不给面子，夹了一筷子清蒸鲥鱼，吃得食不知味。
季莞尔是真的饿了，每道菜都尝了一些，又喝了一碗粥，吃了一块千层糕，这才停下了筷子。
顾谌顺手递上一条方巾。
季莞尔很自然地接过，擦了擦嘴角。
男人微微一笑，跟着递上了一杯茉莉花茶。
“晚上不要喝太浓的茶，免得睡不好，我刚刚尝了，这里的花茶还不错。”
可谓是温柔体贴到了极致。
偏偏，每一个动作都那样自然，像是结婚多年一样。
刘家辉被顾谌给强按着，塞了一嘴的狗粮，手里的冻顶乌龙顿时不香了。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在座位上，而是在桌底。
“刘先生，我对你的计划很感兴趣。你不妨说一下细节。”
季莞尔被程恕给摆了一道，不可能再相信刘家辉轻飘飘的一番话，她要看到的是实质性的证据。
闻言，刘家辉偷瞄了一眼顾谌，只见男人修长的手指握着仿汝窑制造的茶盏，吹了吹上边的浮沫。一副优雅到了极致却又漫不经心的姿态。
刘家辉立刻懂了。
他暗戳戳的收回视线，目光望向季莞尔，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打开之后，递给季莞尔。
“季小姐仔细看一下吧。这里边有胡家收受贿赂的证据。还有，胡明松的一个侄子曾经过失杀人，最后却被无罪释放。”
季莞尔从刘家辉手里将文件接过，语气颇有些感慨：“大家族就是这点不好，总有一些子弟良莠不齐。”
季莞尔快速翻动着手里的纸张，忽然停在了其中一页，只因为这上边出现了一个令她十分熟悉的名字：钱康康。
“胡家怎么会跟钱氏企业扯上关系？”
季莞尔看向刘家辉，指着其中一个项目问道：“刘先生知道吗？”
“季小姐，您说的是辛德的九号矿的爆炸事件吧？”
虽然知道房间里不可能有人监听，刘家辉仍是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可见他对这件事的忌惮有多深了。
“季小姐，五年前，九号矿的矿坑突发事故，死了一百二十七个人，其中就有钱家的长子。后来，关于这份事故的调查资料已经全部封存。所谓的钱家长子出了车祸，纯属弥天大谎。”
“是这样吗？”季莞尔挑了挑眉，手指却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杯子。
钱康康的父母关于长子之死，连钱康康都瞒着，是怕小儿子步了长子的后尘吗？
“所以，你是说，钱家的财富，已经多到足够胡家这样的门第也跟着心动了？”
“季小姐，这我就不知道了。”
钱康康微微一笑，极其狡猾地打住了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