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的确很蹊跷。”江空皱起眉头，“流言一出，属下便惩治了那些嚼舌根的，可是却查到流言是从哪里传来的。”
云姒眯起眸子思量着开口，“这流言哪里传得最盛？”
“外头倒没怎么听说，似乎是咱们府中传得最厉害，莫非……”
江空眸子一缩，“属下这便去查。”
“等等。”云姒唤住他，“府里这么多人，你要如何查？查到什么时候？”
“这……”江空不知该如何回答。
要查出是谁传出的流言一时半会儿还真有些困难。
江空抬头看了眼云姒的脸色，忍不住开口问道：“王妃是有主意了？”
云姒垂眸看着亭台下池水里倒映着的影子，眼底缓缓露出几分笑意，转过头随意瞥了江空一眼，“将计就计。”
江空会意，俯身恭敬道：“属下明白了。”
“江空。”云姒忽地轻声唤住他，“杀害小安的主谋总会付出代价的。”
江空眸色微顿，眼底情绪涌动，好似过了许久，云姒才听见他极轻的一声，“嗯。”
“王妃，披风取来了，江侍卫走了？”
云姒垂着眸子看着池水里几尾不知品种的鱼，只偶尔才捻几粒鱼食丢下去，并未答念安的话。
念安似有些尴尬，抱着披风不知所措。
“回去吧！”云姒把手里的鱼食放下，起身淡淡道，念安应了声，默默跟上。
“念安。”
云姒的声音忽然响起，念安忙应声，小心翼翼的问道：“王妃，您有何吩咐？”
“江空方才说了，乱传舌根的都已经处死了，你也不必在意了。”
云姒眸色闪了闪，随即笑道：“是吗？那太好了。”
“对了，念安，我都没问过你是哪里人？家里可还有其他亲人？”云姒侧眸瞥了她一眼，似是随意问起。
“奴婢是孤儿，没有亲人。”念安轻声回答。
云姒步伐一顿，轻轻拍了拍她肩头，“日后宴王府就是你的家，我和阿宴都是你的亲人。”
念安一愣，有些诧异，忽地扑通跪地，眼底泛起泪花，“念安多谢王妃。”
“这有什么好谢的？你尽心尽力的伺候我，要谢也是我谢你。”云姒扶着她起来，替她擦了擦泪。
用过午膳，云姒便觉有些困，在软榻上眯了一觉，睡了一小会儿又迷迷糊糊的醒来。
唤了两声念安，人却不知去了哪儿。
“王妃，江空侍卫求见。”侍女禀报。
“让他进来。”云姒自顾倒了杯茶水，又倒了杯转身递给进来的江空。
“属下多谢王妃。”江空受宠若惊的接过，抿了口茶才开口道：
“落雁斋被封了。”
云姒挑了挑眉，眼底露出几分笑意，“封得好，是因为拿不出仙裙？”
江空点头，“王妃英明。”
云姒轻笑了声，“那衣裙之所以流光溢彩，仙气飘飘是因为涂了七色朱颜花，柳曼哪里敢把这样剧毒的衣裙送进宫里给各位妃嫔啊！”
“关了朱颜斋之后，柳曼便销声匿迹了，连闫楼也查不出她的消息。”江空凝着眉，脸色不大好。
小安的死与柳曼、祁琰康等人脱不了关系，但如今柳曼忽然消失也算少了条线索。
云姒垂眸，看着手里的茶倒映着自己的模样，蓦地想起中秋那夜祁宴书画的画，唇角扬了扬，
“不必查她的下落了，盯着祁琰康，柳曼自然会露出踪迹。”
江空点头，想到一事，犹豫了会儿才开口，“一柱香之前，念安出去了，属下觉得奇怪，便让人跟了，奇怪的是我们的人竟然跟丢了。”
云姒目光顿了顿，若无其事的开口，“无妨。”
见云姒这反应，江空一愣，“王妃这是早就怀疑她了。”
“小安刚离世没几日，她就出现了，还与小安那般相像，若说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
说着，话锋忽然一转，“你一会儿回去告诉你家王爷，让他这几日莫要来找我，等吸唱完了再说。”
“属下明白了，王妃可还有吩咐？”
“没了，先按照咱们之前说的办吧！”云姒挥挥手，让江空退下，自己继续躺在软榻上眯着。
“王妃，您醒了。”
念安提着食盒进来，一边把食盒的汤盅取出来，一边笑着开口，
“奴婢方才瞧着王妃睡了，就想着去厨房熬汤给王妃滋补一下，正巧王妃醒了也能喝。”
“我又没问你去了哪儿，你同我解释什么？”云姒淡笑着开口。
“奴婢就是随口说说。”念安讪笑道。
“你午间不是才同我说你并无其他家人，那你出去是做什么去了？”
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念安的手抖了抖，她转身，跪在云姒跟前，“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出去。”
“你去做什么了？”云姒眯起眸子盯着她的神色。
“这汤其实是奴婢去食味居买回来的……奴婢手艺不佳，又怕王妃会因此嫌弃奴婢，才一时糊涂，求王妃责罚。”
说完，她朝着云姒狠狠磕了几个头。
云姒伸手扶住她，“起来吧！不会熬汤学就是了，怎么吓成这样？”
念安就着云姒的动作起身，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她一眼，“王妃……不怪奴婢了？”
云姒笑了笑，“你是给我熬汤又不是给我下毒，我怪你什么？”
闻言，念安脸色微变，有些发白。
“愣着做什么？不是给我倒了汤？端来我尝尝，食味居的菜品味道向来是极好的，这汤应该也不错。”
云姒脸上挂着淡淡笑意，似乎对那盅汤期待极了。
念安缓缓转身，看着那盅汤，脸色似乎更白了几分，手有些发颤的端着汤，不知是太过紧张还是别的什么。
云姒接过汤，便一口一口的饮尽了，“味道果然不错，念安，你今日跑这一趟辛苦了。”
“奴婢应、应该的。”
*
康王府。
“啪”的一声，清晰的声音在书房里响起。
“本王说了，不许轻举妄动，你把本王的话都当做耳旁风了是吗？”
柳曼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眼底含着几分泪，委屈的开口，
“五爷，柳曼咽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