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妃……”秦挚眯了眯眼睛,“如果真的是她,那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
他嗓音里带着极其少见的寒意。
岑子墨挑了挑眉毛,以前只是知道秦臻与秦挚从小一起长大,但总觉得毕竟同父异母,秦挚的背后的皇后娘娘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所以他们两人关系大概没有那么密切,如今看来,却与他想象的大不相同。
大皇子素来温和儒雅,待人宽厚,平时见他从来都是笑吟吟的,他还从未见过秦挚因为什么而真正生气恼火的。
看来,他们兄妹二人的关系要比他想象的更要亲密。
“你说此事……我要不要亲自告知父皇?”秦挚看着秦臻的眼睛。
昨夜叶娉婷和岑子墨分别找了他和穆晋,他把他的手下全部派出去找人,而穆晋也调动了很多士兵一块找人,想必这事很快就会人尽皆知了,那么也会很快,传入皇帝的耳朵里?
秦臻闭了闭眼睛,浅浅一笑,望着秦挚真诚道,“不用了,父皇该听到的时候就听到了,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哥哥亲自告诉皇帝,皇帝听到了就能怎么样呢?难不成会大惊失色地来到她的床榻前痛哭流涕,大怒后下令一定要彻查此事,找出幕后黑手为她报仇吗?
那是做梦。
皇帝秉持的一贯政策就是对她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秦挚皱起眉头,“父皇其实……”
他还想为父皇辩解什么,却一时说不出能够表达的话来,因为他不知道找什么理由。
秦臻笑,“好了,我累了,你们还是都先出去吧,我想睡一觉。”
秦挚嘱咐秦臻要安心修养,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把身体养好,其他都不用多想,秦臻乖乖听话,几日来无论外面如何嘈杂热闹,她只待在叶娉婷的帐篷里安心养伤。
香炉中的焚香不断升腾起袅袅的烟雾,缭绕了视线,模糊了帐篷内坐着的男子。
他一手捧着书,眉目淡淡低垂着,坐在桌案前仿若一尊雕像。
岑子墨也在下方坐着,他一只手手肘撑着桌面,托腮含笑瞅着上方的苏祁,他忍不住出言调侃,“阿祁,你在看什么书啊这么好看?”
苏祁眸子缓缓转了转,也没有看向岑子墨,只是淡淡道,“看些闲书。”
岑子墨装作惊讶地点点头,“哦……这闲书很难读懂吗,我看你坐在这里一下午了,可是连一页都没翻动啊,啧啧啧,究竟什么书把我们惊才绝艳的少年天才都给难倒了,啊?哈哈哈哈哈……”
苏祁淡淡看了岑子墨一眼,岑子墨立马正经起来,面上没有丝毫的笑容,但是等他目光离开他之后,他又忍不住憋笑起来,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苏祁微微挑眉,从容不迫地伸手把书往后翻了一页,继续看。
岑子墨一拍桌子,大义凛然道,“哎呀,你不就是想看看公主去吗,走啊,你只管去看好了,我看谁敢拦着你?阿祁,别人不知道你我还能不知道啊,那日,所有人找了一夜的公主,其实我知道,你肯定比所有人都先一步找到她,否则,她的伤口怎么可能处理得那么好?”
“公主解释说是自己费力处理的,我才不信呢,洞口的药粉,洞里的火堆,还有她背后的伤口上撒着的药粉……嘿嘿,我清楚着呢。”
旁人其实也对这些有疑问,但是秦臻解释是她自己废了力气折腾出来的,没有人会想到是苏祁救了秦臻,所以就算有疑惑,也问不出来什么。
“你天不亮就偷偷溜出来,还暗中指引我们去山洞那边找到她,但是你却先跑了,你不就是怕坏了公主的名声吗?”
苏祁眉头一抽,盯着岑子墨缓缓道,“听你这样的描述,我反倒是像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岑子墨呵呵一笑,“那倒没有。我的意思是,你想去看她,你就去看嘛。”
苏祁把书放下,嗓音低沉许多,“阿墨,你把很多事情想得太简单太理所当然。现在这样就很好了,我远远看着她护着她已经足够,我若总出现在她面前,难免有时控制不住自己,我不能搅她心思,如此,乃百害无一利。”
岑子墨摇了摇头,叹口气,“阿祁,你就是为她想太多了,你什么时候为自己想想?”
苏祁淡笑,“我什么时候都是为自己想。”
岑子墨还是直摇头叹气。
叶娉婷在营地里乱转,忽然看到穆晋手下的一个士兵,于是连忙叫住他,“哎哎你等等。”
那士兵一见是叶娉婷,便向她行礼,“叶小姐。”
“嗯,我想问问你啊,你们这两天不是找墨点呢么?找到了没?”
士兵连忙道,“回叶小姐,我刚想汇报。找到了,上午刚找到,跑得很远,我们几个费了好大的劲才给带回来的。”
叶娉婷喜出望外,“是嘛!辛苦你了,快,你带我去看看我的马。”
她跟着小士兵去了马厩,墨点的后腿上已经处理了伤口,叶娉婷仔细盘问怎么回事。
小士兵回答道,“回叶小姐,我们今日找到这匹马之后,发现它的后腿上中了一支箭,伤口已经发炎脓肿,我们很快为它清理了伤口,包扎好了。”
叶娉婷不满意了,“哎呀你们手也太快了,怎么这么快就清理伤口了,我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呢。”
小士兵一愣,“啊?”
他知道叶娉婷是出了名的爱马,所以他以为叶娉婷是担心她的马,害怕它受伤出事,所以在一开始找到这匹马的时候,他们就第一时间为马匹清理了伤口,本以为能讨赏,怎么叶小姐反而责备起他来了?
真是一脸疑惑。
叶娉婷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没事,那这个处理下来的箭还在不在了?长什么样子,是咱们正常的队伍里的冷箭吗?”
小士兵连忙道,“回叶小姐,这正是有些奇怪的地方。
叶娉婷一听有戏,双眼顿时放光,“如何个奇怪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