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即便就是块木头,这么摆在这,也能多多少少看出来两人之间的不对劲了。
所以秦臻很快就和秦挚道别了。
“那哥哥早点休息吧!”秦臻拉着往外走,然后说道:“我也得回去公主府好好休整一番了。”
毕竟那么多天没有在里面住了,虽然都有下人在把持着,但是她想回去看看自己养的花怎么样了。
秦臻在公主府的院子里种了很多玫瑰,那些玫瑰花的种子可都是进贡的贡品来着,她是没有份例的。
但是她有哥哥啊。
秦挚把自己的份都给了她,因为暮歌不会种。
“太子殿下,微臣也先告退了,回家看看。”成直淮说道。
成直淮在京城也有封赏的,但是他和秦臻的待遇就不一样了。
他那大宅子一共才五个下人,估计也没办法很好的给他保持清洁,他要回去自己动动手,今晚才能睡得着。
“阿臻快去吧,还劳烦小侯爷护送了。”秦挚看着苏祁,挥挥手说道。
“臣十分荣幸。”苏祁也郑重其事地回道。
“成将军打算在京城住多久呢?”秦挚对成直淮说道,“我还想让你在京城带带兵呢,练练京城那些没规矩的军队。”
“按照目前北部的情况,十天半个月不是问题,但是久了恐怕不行。”成直淮回想了一下,说道。
“好,那将军好好休息两日,两日后我就带你到军队去。”秦挚吩咐道,“还劳烦将军用力管教,越严越好,顺便帮我推荐几个人。”
“臣遵命。”成直淮说道,“微臣先行告退。”
“去吧,好好休息。”秦挚说完,屋内就只剩下了暮歌和他。
“太子,我有话跟你说。”
“小歌,我有话跟你说。”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沉吟了一会,秦挚说道:“我先说好不好?”
难得见秦挚有些示弱的样子,宋暮歌当即缴械投降,说道:“好好好,你先说。”
“小歌,曾经我是想过娶你当皇后的。”秦挚今日的话既直白又坦荡。
宋暮歌心里顿时一紧,那意思是现在不想了吗?
“但是……”秦挚恨恨的拍了拍自己那双不争气的腿,尽量平静下来,说道:“我知道,小歌也在想这件事。”
“但是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以皇上或者太子的名义去压迫你与我……与我相爱,我会尽量尊重你的想法。”
秦挚看着有些目瞪口呆的宋暮歌,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脑袋,但是又在半空缩了回来。
“我也知道,这样的我,不应该连累你,我现在已经是一个行动不便的人,而且……”
秦挚神情焦躁地顿了顿,但是还是选择说了出来:“如今我甚至都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我也不应该影响你的正常生活。”
秦挚双眼无神地盯着某处,缓缓说道:“你应该嫁给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风光一世,而不是嫁给我这样的人,背负上照顾我的责任。”
确实,这不是爱与不爱的问题了,这是责任。
若是两个健全的适婚年龄少年少女在一起,谈婚论嫁,这都是十分美好的。
毕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但是,现在有一方成为了较弱势的一方,那么另一方必须得明白,现在的她是否能够完全接受他。
是否能够注意他敏感的心态,是否能够接受他在性格上的改变,是否能够帮助到他。
这不是爱与不爱的问题,也不仅仅是照顾或不照顾对方的问题了。
她需要用很大的勇气和包容心去面对他的敏感造成的无意识对她的伤害,需要很大的勇气去面对流言蜚语,去面对他从潇洒的白马背上的少年变成轮椅上的少年这一事实。
不然即便再相爱,最终也会叫生活中这些痛苦磨成齑粉,不复存在,也许最终两人还会变得憎恨和厌恶对方。
那样不是秦挚想见到的结果,那样的话,他觉得自己还不如孤独终老。
宋暮歌愣了一会,慢慢找回了自己的思路,然后说道:“其实我没有想那么多,但是,你就是你啊。”
她慢慢地拉起了秦挚的双手,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秦挚说道:“你不想听的字词,我就不讲,你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
如果她愿意去承担这份责任,那么她必定会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之一。
她可能要花费很大的精力和很多的心思去包容和治愈一个突然因为受伤而变得敏感的人。
但是即便如此又怎么样呢?
她是一个从来都不会缺少勇气的女孩,她愿意这么做,她愿意和他一起承担这一切,她不是为了什么,只是她愿意。
若是她不愿意也不应该受到指责,若是她愿意也不需要得到什么赞赏。
“你真的想好了吗?”秦挚不敢相信地看着宋暮歌,轻声问道。
“嗯!想好了。”暮歌点点头,绽开一个灿烂的微笑。
“谢谢你,小歌。”秦挚张开双手,暮歌顺势抱住了他,下一秒,秦挚的双手紧紧地扣住了暮歌的腰,好似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一样。
“小歌,容许我再抱一下,不要拒绝我好不好?”秦挚的脸埋在暮歌的腹部,有些祈求地说道。
“好。”宋暮歌摸了摸秦挚的脑袋,轻声应道。
“那……小歌以后叫我的名字好不好?”
“秦挚?”
“叫阿挚好不好?”
“……阿挚。”
而另一边,苏祁正在送秦臻回家的路上。
“阿祁,你说,暮歌会和哥哥继续下去吗?”秦臻心不在焉地问道。
“你想他们在一起吗?”苏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想。”秦臻实话实说,“即便是之前,我也希望他们在一起,但是我更不想暮歌受伤。”
“所以我也不想。”秦臻自相矛盾地说道。
“但是凡事不可能十全十美,所以,我们只能把答案留给他们自己了。”苏祁笑笑,摸了摸秦臻的脸说道。
“也对。”秦臻脸上沉闷一扫而光,倒是有了几分精神,说道:“我要回家看看我种的玫瑰花!”
苏祁坏心眼地说道:“那不是人家公主府的丫鬟精心照顾的吗?怎么变成你的功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