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御花园,秦臻远远看到亭中坐着三人,从她的位置,只能看清西岳帝。
目光交汇,她淡然一笑,见西岳帝招手,便快走两步上前。
“成安给父皇……”
不等她说完,西岳帝大手一抬,身后的莫公公上前虚浮一下。
“成安身体还未恢复,请安都免了,给公主赐坐。”
说着,看了眼莫公公。
对方会意,把位置安排在西岳帝身侧。
一坐下,秦臻才看清来使正是白界,心头不悦再次袭来,韩夜是真打算与自己摊牌了!
“皇姐。”
听到这清润的声音,秦臻注意到斜对面的蓝衣男子。眉眼轻柔,倒是有些病娇感,她疑惑的看向西岳帝。
“这是你六弟,秦琸,他自小身体不好,一直养在法佛寺,近日才回来。”
秦臻略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她倒是没听说过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哪个便宜的皇子这么不受待见的。
见他们寒暄过后,白界带着疑惑率先开口,“成安公主的身体可是恢复了?太子近日担心不已,还说要亲自前来探望。之前在赋国时,因看护不利,太子很是内疚,从侯爷接公主离开后,我们太子便每日都要祈祷,替公主祈福。”
这白界上次见她还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如今这般油滑,倒是意外。
“来使说的这些,我倒是没见到,不过……太子即将继位,怕是没有心思放在我一个外人身上吧。”
西岳帝也看出她的不悦来,段正态度,眉目间带着威严。
秦琸主动开口,“白特使在西岳等候已久,不若先回赋国复命?皇姐的身子还没有养好,况且和亲一事,还要从长计议。”
她在昏迷十,听苏涵提起过六皇子,貌似有误会。不过……秦琸虽然看着娇弱,但也着实是个美人啊,不知母妃是哪位。
“六皇子,在下是带着使命来的,要是没有结果的回国复命,怕是对仕途有影响啊。”
他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让秦臻很不爽。明明就是他们欺负人在先,况且在赋国他们究竟对自己做了什么,他们不清楚的吗?现在来装好人,走邦交路线?
哼,她还没那么好脾气。
“白特使来西岳前,就应做好最差的准备。要是我没记错,之前太子还是三皇子的时候,已经提过和亲。他本人都没能成功,白特使不要托大才好。”
说了两句后,她便无力的抬手扶头,病态尽显。
“公主可是不舒服了?我奉太子之命给公主带了补品,还请公主收下,要是公主不嫌弃的话,我可以给公主把下脉吗?”
白界如此尽心,这让一旁站着的莫公公都感觉到他是真拿秦臻当太子妃照顾的。
可扫到西岳帝脸色不好,便主动上前。
“毕竟是在皇宫内,就不劳烦白特使,老奴带公主先去偏殿休息吧。”
西岳帝摆手,十分疼惜的让六皇子也跟着去瞧瞧。
秦臻心里存疑,实在不知他为何让秦琸跟自己独处,难道是有什么计划?
进了殿内,莫公公便以找太医为由,给他们留出空间来。
“六皇子可是有话要说?”
明眸闪动,光泽斐然,秦琸也不意外她会如此,淡然一笑,坐到她身侧。
“皇姐这几日苏醒后,还未出过公主府吧?”
她点点头,难道又有什么流言蜚语与她有关?自知是招黑体质的她,对此早已波澜不惊。
“有话但说无妨。”
秦琸抬手,举止优雅给她倒了杯茶,自己品茗片刻,才缓缓道来。
“公主与广宁候还有私交吗?”
她愣了片刻,眼眸深邃,“这与赋国的和亲有关吗?”
“有也没有,单凭皇姐一句话。”
“这我到不知为何了,有话还是说明为好,猜要什么结果啊。”
苏祁的事,她自己都还没想好,要如何与一个刚见面的男主解释?
秦琸笑道:“广宁候府当年为何离京,真实原因已经无处去寻,若苏祁想娶皇姐,父皇还是愿意要他来做驸马的,可前几日,他当着几位重臣的面,在御书房义正言辞的拒绝了父皇。”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感同身受一般,提秦臻考虑。
“我知道皇姐与穆将军和离时,已然做好了准备。我听说,赋国太子与皇姐私交也不浅,即便是皇姐嫁过人,也是西岳公主,岂能容人妄自非议?”
“原来,六皇子竟然是父皇派来的说客?呵,苏祁说了什么我不知道,都说女子不得枉论朝政,但我都被放在和亲的位置上了,现在也能说句实话吧?”
秦琸抬手,自然是愿意听的。
“赋国如今朝局稳定,国富民强,与西岳比呢?近来瘟疫,洪水,还有这后宫内的绸缪,若赋国早都打算吞并西岳,你认为我一个女子,能让韩夜,不对,让赋国为我所用?”
听她说完,秦臻沉下脸来,最差的结果,他不是没想过。
没想到,他这个废柴皇姐,也不是空有一副迷惑男人的皮囊。
“那皇姐可有妙计?现下这个白界,可是让父皇头疼的很。”
秦琸轻松的模样,像是把烫手山芋扔给了她一样,没有后顾之忧的悠然喝茶。
“那是谁让你回京城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这些你真当我一无所知吗?”
不就是胡说吗?她又不是不会,现如今,她最不怕的就是这个了。
“还有,你一回来就主动请缨,要来插手赋国和亲这汤浑水。要我看,这样做一定能为你争取最大的利益,譬如太子的仁慈,或是赋国的保全?”
一个无名无姓的皇子,能在外生存多年还不为人知?在秦臻看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他在筹谋一件天大的事。
被拆穿了,秦琸也不恼,无所谓的耸耸肩,黑丝从脸侧滑落,平添几分阴诡。
“皇姐,你当真是与苏祁划清界限了吗?毕竟......我还是不想与你为敌的。”
在众位皇子中,除了秦臻以外,就只有他,是孤零零的长大,而且是不被期待的皇子。
秦臻犹豫着,心乱如麻,不知要如何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