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有一匹马吗？”
苏祁扶她上马后，直接坐到她身后，把人圈在怀里，“尽量不张扬，我们快去快回，毕竟皇宫不止皇上一人。”
迎面的风，吹得她脸疼，反正也不用她拉缰绳，转头埋在他怀里。
“阿祁，苏公子真是你弟弟吗？”
她仰着小脸看他在夜色中的明亮的双眸，紧紧的抱着他腰身。
苏祁抬袖为她挡风，把人抱得紧了些，“他现在是苏家族长，也是我旁系的弟弟。”
“喔，那他很厉害啊，小小年龄就能号召全族。”
他轻笑一声，没多言。
秦臻是忘记了他手下有多少势力，更遑论是一族？那不过是他懒得分神，推苏涵上位罢了。
“他与秦琸，有什么恩怨，怎的提起秦琸就跟要吃人一样？”
这才是她真正在意的事情，不得已把秦琸卖了，她还是有些愧疚的。
“他们啊，要说来，我也是有些责任的。”
秦臻疑惑的眨眨眼，听他继续说道：“半月前，我从赋国回来前，传书给苏涵。他的医术虽不及你，但也没有让我信任的人。不过……”
他低头看了眼认真听故事的秦臻，眉目间的自然，丝毫不像是在意的样子，可他心里，却无法完全做到不在意。
“我那个时候没有抽出精力让人去接他，结果子墨又没有接到，半路上遇到了六皇子，就这样他们发生了点……其实也不要紧的事，只是苏涵不喜亲近陌生人，反倒被六皇子欺负了。”
“欺负？怎么个欺负法？苏公子的样子，可不像是被欺负啊。”
秦臻想不通，而他话里话外又及其隐晦，这更让她好奇。
“他们两个男子能有什么的？苏公子又不是个姑娘，还能怕被占便宜？”
额……
她怎么好像从苏祁的表情上读出了些什么，难不成……
顿时惊讶的捂住嘴，“不是吧，秦琸真有……那方面的嗜好？”
苏祁好笑，见她这副惊了神的样子，忍不住凑近，“臻儿想到了什么，还有，你认为是什么特殊嗜好，嗯？”
有种不好感觉到她，尴尬的咽了下，“到了到了，我先进去。”
苏祁扶她下马后，低声嘱咐着，“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秦臻胡乱应着，见到小安子等着角落里，立刻走上去。
“公主，请这边走。”
从侧门进入后，他便关上门守在外面。
主殿黑暗，而深入近前，她才从卧榻旁看到一丝微弱的烛光。
桌前的影子，被烛火摇曳拉的老长。
“父皇。”她唤了声，看到人影动了下，“成安来了。”
“过来坐吧。”
他沉稳的声音，不知为何，秦臻此时竟然听出来一丝沧桑。
“信可看了？”
秦臻点点头，好不习惯与他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下说话，身边虽没有其他人守着，可她依然有种自己在聚光灯下的错觉。
“怪父皇吗？”
她抬头，对上他黑暗中的双眼，本想说出决定的她，又清楚许多事非一人之力所能扭转。
“不怪，若成安此次真可以一人之力，换取西岳十年的安稳，那就是值得的。但凡事皆有例外，若成安只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想知道，父皇可有对策？”
西岳帝没有想到，她竟然知道十年之期的作用，这会是一个闺阁女儿应有的见地吗？
此次危机，不只是赋国的威逼，更有蛮夷小国的骚扰，刀不见血，才是最可怕的。
如果西岳可与赋国联合，那这次的危机便可压制，若反其道而行，怕是他西岳的命数，也要将近。
“成安，你长大了。”
半晌，他才悠悠吐出这一句来。秦臻知道，他已经做好牺牲自己的决定了，既如此，她无论作为西岳子民，还是他的女儿，更是西岳公主，都无法推脱掉这个命数。
秦臻起身，后退一步，拂袖而跪，只一拜，便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与曾经那个倔强美丽的女人，竟然合二为一。那时，她即便有百般无奈，也还是选择了自己，不过……渐渐的，时间久了，他就忘记了最初的宸妃，是何性子。
西岳帝缓缓伸出手，注视着越来越模糊的背影，想在触碰一下，哪怕只是虚幻也好，他也想放下为帝的尊贵与命运。
“臻儿？”
苏祁见她沉着脸色走出来，心里一紧，下意识要向前走去，被她抬头时灿烂的笑容，惊了一下。
“怎么了，等的太久吗？”
秦臻浅笑着探头看他，眉眼间的清贵，薄唇的温情，还有这张她最是喜欢的脸……
他摇摇头，“上马吧，我们回公主府。”
苏祁扶着她，却见她这次直接侧坐在马背上，并没有在意。自己才一上马，就被她抱紧了腰身，胸前紧贴着的小脸，他看不清表情。
“臻儿可是乏了？”
在他胸前蹭了蹭，秦臻悲从中来，“慢点走。”
放慢速度后，苏祁看着月色，低声问着，“这个速度回到公主府，怕是要卯时才能到，臻儿能坚持吗？”
她懒得动，随着他呼吸的节奏，放松了身体，“去候府可以早点睡。”
“好，臻儿安心睡吧。”苏祁长袖罩着她，小小的身子都被他遮住，沿途没有遇见一人，也让他少了分神。
怀里的人睡得并不安稳，但知道他一直都在，呼吸轻轻的落在他耳边，不曾睁眼。
“公子？”
管家打开门见到他怀里抱着一人，遮住了大半个身子，看不清是谁。
“把跌打酒拿来，在打盆热水，别惊扰旁人。”
管家点头，给他们送到房间后，便去准备。回来时，看到他在屏风后面换了里衣出来，轻声问道：“老奴服侍公子洗漱吧。”
“不用，明早让追风去公主府取套男装来，前两日做好的睡袍可在？”
他走到衣柜旁，“用冰丝锦缝制的内裙。”
苏祁亲手接过，“您去休息吧，明日只许内院的人进来服侍。”
管家退下后，正好见追风追魄两人立在树下，“可是公主？”
追风耸肩，“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