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祁转身去迎,只见在追魄背上的追风已经浑身是血,分不出整个人是否还活着。眉心拧紧,冷声开口,“快进去,去请苏涵来。”
他跟着进去,看到床榻上的追风,已经奄奄一息,气息微弱了。此时,他也顾不上洁癖,主动伸手过去,搭在追风的脉上,感觉到一丝的跳动时,心里才算是松了口气。
看着门外快步走来的苏涵,苏祁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竟然忽然想到了秦臻。若是知道自己重伤的话,她怕是只比这个脚步还要急促。
“你这侯府怎么回事?这一早上跟催命似的叫我,不如今日就把我的房间安排到你旁边好了,总这么折腾,你也是......”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床上血糊得一样的人,眉心一皱,冷哼一声。
苏涵没有注意到他愣神,走过去把完脉,直接带人去药方拿药。
自从秦臻与他一同会西岳后,苏祁便建了这个药房,与外面的药铺相比,只贵精不在贵多。
秦臻的房间距离药房最近,刚从浴桶里出来的她,闻到从药房处传来浓重的药香,不由得征愣。
“是谁在那?”
侍女服侍她穿好衣裙,才出声解释,“是苏公子在那边。”
“他给谁煎药?是谁又病了吗?这么浓的味道,怕不是至少有三人吧?”秦臻不在等待侍女的解答。
她在房内伺候自己,也不见得多清楚侯府内的事情。秦臻走过去,才看到在烟雾缭绕中不停指挥毒舌的苏涵,脸色焦急。
而他显然没有看到自己,秦臻上前看了下煮的药,才吓得苏涵一愣,咳了两声。
“你,你身子还未好,还是回房歇着吧,这里烟大,若是在呛到你,侯爷估计会找我算账的。”
秦臻没理会他的尴尬,走过去看他写的药方,上面全是补血补气的滋补药物,其中一味火参让她愣了下。
“是谁急需火参保命?你不知道这味药材的副作用吗?若是体质特殊,或者是受了火毒的男子,用了它也要没了半条命啊。”
瞧她急吼吼的样子,苏涵忽然放了心下来,双手抱胸,示意着她,“若是侯爷这般的话,估计你要担心死了吧。那今早他担心你,你又为何不让我把脉呢?”
秦臻被他的话一噎,不在这跟他废话,转身向外走着。病人的情况,她若是不亲眼看到的话,还是难免担心。
即便知道苏涵的医术不低,可这味药毕竟太过毒辣。
“等等,你这盲目的要去哪找人啊?”苏涵见她恼怒不理自己,叫住一个小厮,“你去给姑娘带路,在顺便告诉你家侯爷一声,等人痊愈后,可要给我算工钱。”
小厮应下,带着秦臻向另一个距离前厅最近的院子走去。
她回头看了眼苏涵,见他没有抬头注意到自己,默默收回视线,心上那一抹怪异,她算是知道了原因。
才走到院内时,秦臻就隔着门嗅到了里面浓重的血腥味,不免皱了下眉。这个气味,显然不是新伤,看来......里面的人很危险。
秉着警惕的她,轻轻的推开门,里面似乎有人,能听出来呼吸轻浮,情况并不好。
“公主。”
追魄哑声叫了一声,看到一直坐在窗前的苏祁,脊背忽然僵住,便低头想要离开房间。
路过秦臻身旁时,被她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手腕。不等追魄反抗,已经被她探去了七八分。
脸色黑沉的他见她松手便想尽快离开这里,生怕在因为自己的身体情况,叫公子担心。最近,公子收到最多的消息,就是身边人受伤生病。他自知自己的情况并不严重。
“要去哪?我说的话你们一个不当回事,个个都当耳旁风是不是?”秦臻忽然出声,让一向心理素质极好的追魄都惊愣住。
目光可怜无助的看向公子,希望能有个解答,或者有个安排,也好过让他在这承受公主的眼刀之邢要好。
坐在窗前的苏祁缓缓开口,“追魄,坐下。”
秦臻看都没看他,走到床榻旁,看着追风脸色白的跟纸一样,担心的给他把脉,许久才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追魄被盖在被子下的身体。
他身上有几处伤似乎不轻,而且苏涵也没在这里,她不清楚外伤处理的怎样。而追魄显然也坚持不了多久。
她沉眸一冷,坐下给追魄写药方,然后丢给进来的刘管家,“辛苦您一并给苏公子,还有,若是方便的话,能否让小九来侯府一趟?”
此时的情况,怕是也只有他还能有几分用处。
以苏涵的精力,是不会再能处置外伤的,尤其是追风的外伤,即便是止了血,也并没有处理完。
刘管家立刻应下,让人去安排。
追魄还什么都不清楚的,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不敢出一声,只顾着一双眼睛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转着。
“追魄,你的外伤可有人处理过?”
“不敢劳烦公主亲自动手,属下会找人帮忙的。”他现在是不敢在一口否决了,不然,是真不知道公主要做什么。
见她这样,比起要吃了自己,或者是面对多位刺客围杀时,还要可怕。
追魄默默的想要挪出房间,头上一阵乌云,若不是公子还在这坐镇,估计他都要坚持不住,飞出去了。
“等等,小九来了之后,给你们一起处理外伤吧。”秦臻叹了气,回去房间来,把消炎药拿来,给他们两人分了之后,才看到坐在窗前快要石化的苏祁。
心里不情愿的,但是肢体很诚实的走了过去,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拿着药。
苏祁抬头看着她一眼的纠结,不由得轻笑了一声,十分无奈的接过来,还故意的触碰到她指尖。
感到一丝的温热,才放下心来。
“你去外间歇着吧,里面的味道大。”
追魄听后,嫌弃的闻了闻自己,而他早已被血腥熏得没了辨别,不觉得有什么。想起公子洁癖严重,默默的往一旁挪了挪。
但没有公主和公子的吩咐,他还没是没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