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结束后西岳帝原本还想留秦臻二人在宫中住上一晚,但是秦臻怕再蹦出来几个“秦墨”来,她有点承受不住,便随便找了个借口带着苏祁溜回侯府了。
翌日,叶娉婷做东,请了秦臻夫妇、秦琸、苏涵连带着阿苧一块到和膳坊吃饭,说是要补偿一下众人之前因为她受的伤。
“害,可算透气了,前几日把小爷我闷死了,天天就搁那躺着,这也不能动,那也不能做,人都快躺平了。”
秦琸可是这些人里最高兴的,像是脱了笼的鸟雀,欢脱的不行,不过大家也能理解,他一连五六天都困在床上,也就秦臻大婚那会儿出来活动了下,估计都快憋坏了。
“你可少折腾点,明日如果我把脉发现身体又差了的话,你依旧要躺床上,没得商量。”
苏涵现在给秦琸每日把脉查看情况,今日也是看他恢复的不错才允许他跟着一块出来吃饭的。
秦琸待床上待怕了,苏涵这话就像掐住了他的七寸,立马安分坐了下来。
秦臻瞧见了,火上浇油,“啧啧,这苏涵刚来的时候活像所有人都欠了他的债一样,天天苦大仇深的,如今谁也没想到啊,竟活成了个老妈子,管天管地管秦琸。”
苏祁在场,苏涵也懒得招惹秦臻,厚着脸皮,索性就当自己没听见,然而另一个脸皮薄的却有些按耐不住。
“谁听他管了,我是自己累了想坐了,跟他可没什么关系,皇姐,你别胡说啊。”
秦琸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倒是摆的挺足,就是这反驳的话说的没什么底气,心虚的秦臻都不忍心戳破他。
叶娉婷干脆换了个话题,“阿苧小丫头人呢?我不是也请了她吗?小丫头那日也受了不少惊吓,也该好好压压惊。”
“哦,她啊,她说跟我们这一帮子人坐一起不好意思,我就给她塞了点钱,放了一天假,让她自己上街玩去了。”
秦琸心想这阿苧肯定是去找她真正的主子汇报情况去了,有些掩饰的随意夹了两口菜吃,尝到嘴里才发现是油腻的荤腥,想起来苏涵嘱咐的清淡饮食,悄悄的瞄了他一眼,发现苏涵果不其然的在瞪着自己,秦琸越发的心虚了。
“话说回来,那山上后来我几次派人去探查,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这伙人做事还怪谨慎的,而且被刺杀的消息也就传了那么几日,后续什么反应都没有,奇奇怪怪的。”
秦臻也认同的点点头。
“我也派人去京城的各家医馆问了话,那几日也没人收治了什么刀剑伤、皮肤奇怪溃烂的人,连大批量购买药材的人都没有,他们那些人几乎都负了伤,也不知道是怎么医治的。”
苏涵总结了一下:“这么算起来他们这伙人背后的势力应该很大,有秘密的消息来源,收拾残局十分的干净利落,有自己的医治和进药途径且不为人知。”
秦臻突然察觉出一个误区。
“等等,就算他们有自己的大夫,但是我的毒药粉对于他们来说是属于意外事件,不可能提前就备好了相关药材,而这急需的解毒药材也是不可能会舍近求远,离开京城求药。”
秦琸一下子明白了秦臻的意思,接着抽茧剥丝。
“那么只剩下一个选择了——他们用的是宫里囤积的药材。这个主事的人很清楚宫中药物日常损耗大,药材除了定期盘点快消耗完的以方便进药,平时使用都是不计数量的。”
“原来如此,这样外面便查不到任何相关线索了,所以这个幕后主使一定是宫里的人,或者是跟宫里关系十分密切的人,而且这御医堂必定有他的人接应!”
苏涵盖棺定论,一连串的分析下来叶娉婷差点没跟上,到现在脑子还是晕乎乎的,而苏祁慢悠悠的喝着茶,似乎一点也不惊讶这结果。
大家情绪正高昂着,秦琸却突然泄了气。
“这就算知道了也还是没法查下去嘛,宫里宫外有能力做到这件事的人有那么多,从御医那里也无从下手,他们都是墙头草,今天跟这个,明天跟那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哪能分辨的出来是谁的人。”
众人细想也是,原先都开心着以为要逮住幕后黑手了,如今又一起像霜打的茄子一般焉了。
苏祁安慰他们,“这发现也不是全无用处,我们可以从另一个角度再来缩小范围。”
秦臻一听来了精神,“你还有别的想法,快说!”
苏祁对秦臻崇拜的小眼神很是受用,“既然这人与宫中脱不开干系,那她的手下不应该不知道臻儿跟秦琸的身份。”
秦臻恍然大悟,“对,那些人只认识娉婷,对我和小琸视而不见,这很不合理,除非他们根本就不认识我们俩,那么这个幕后之人很有可能根本就没见过我和小琸,所以没有交代手下!”
“臻儿真是聪明,一点就明白。”苏祁毫不吝啬的对秦臻进行夸赞。
秦臻继续分析,越分析越心惊,“在这京城之中的势力却不认识我跟小琸,那么这很有可能就是一股新进的外来势力,渗透进了宫里!”
“这样确实解释的通了,无论他们刺杀叶郡主是否成功,他们想扰乱京城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能不动声色的引起几方势力混战是他们最想看到的。”
苏涵也是被这个大发现惊出了一身冷汗。
秦臻突然就联想到了西岳帝身上古怪的毒,这一连串的事件仿佛一条线串连了起来,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叶娉婷闻言也很是愤怒,“他们想的倒还挺美,那我们更要尽早的抓住他们的狐狸尾巴,不能让他们的奸计得逞,祸乱我们西岳国,更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让他们吃吃苦头!”
这西岳国如今确实有些千疮百孔的样子,安稳久了,内部斗争一直不断,各方势力只守着眼前那点利益挪不动步,这都让人钻空子钻到皇宫里了,简直是奇耻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