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良做主,将股份收购的事务全权交给了沈念。
沈念才刚进入沈氏不久,手下没人,徐韶景又不能信任,只能联系陶言希帮忙。
“言希,我想加急收购一下沈氏的散股,你对这一块比较了解,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这些商业上的事,陶言希接触的比她多,两个人又是挚友,陶言希没犹豫就答应了。
“小事一桩,念念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保证给你打理妥当,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挂了电话,陶言希立刻着手开始准备散股收购的事务。
她旗下就有几家自己的小公司,能用的人手比沈念多,这件事交给陶言希,沈念再放心不过。
前世到死,陶言希都没有背叛过她,可惜她一直被困在霍家,和她的联系也渐渐少了,她死以后许久,陶言希才得知了她的噩耗。
沈念才把公司的事放下,X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注视着来电显示人的名字,眸底浮出一层冷漠。
她在意的只是那个真正救她的人,而不是一个替身,既然确认X不是他,她也没什么可在乎的了。
沈念随手将电话摆在一旁,可这一次X很执着,一次没接听还打了第二个。
沈念这才不耐烦的接听,语气里的淡漠几乎溢出,“X先生,您打给我有什么事吗?”
从上回包扎,霍振洋就敏锐的感到沈念对他的态度有所不同,变的格外疏离,眼里也没有了炙热的爱意。
霍振洋百思不得其解,不确定是哪一步出了问题,特意打电话来试探,“沈小姐,我是专门来感谢你上次替我包扎的,有空的话,我们可以再见一面,我很乐意和沈小姐喝一次下午茶。”
以前都是沈念迫不及待约他,这次她冷冷淡淡的,X反而殷勤起来。
沈念自嘲的轻扯嘴角,对电话那头的男人,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好奇,她手指轻敲桌面,只想快点结束这通枯燥的电话。
“不用了X先生,我最近很忙,估计没时间陪你,以后没什么必要的事,我们也不用见面了。”
另一头,霍振洋沉了脸。
他脸部肌肉轻抽两下,指腹快速摩挲着冰冷的银质戒指,对沈念的心思,越来无法猜透,“……沈小姐,是我上次冒犯到你了吗,为什么你忽然变得如此冷淡?”
沈念默了默,嗓音有些沙哑,“没什么,只是我发现,你不是我要找的人。”
“什么?”霍振洋眉梢轻抽,手掌用力捏紧了手机。
莫非沈念已经知道,这张面具本来的主人是霍枭了?
沈念本来想忘记霍枭,但X这通电话让她再次想起昨晚霍枭说的话,她的心里掀起千重涟漪,无法平复,“我认错人了,抱歉,我们别再联系了。”
她不想再多说一个字,直接挂断电话。
留下霍振洋听着听筒里嘟嘟的忙音,眉眼一片阴鸷。
又一通电话打进来,沈念接听,有些疲倦的开口,“谁?”
这个没有收录的陌生号码,传来常牧低哑的声音,他听上去情绪很低落,“是我,沈小姐,我有三爷的事情想告诉你,你先别挂!”
沈念放在挂断键上的手指缓缓移开,沉默的听常牧说下去。
“三爷现在病情恶化的厉害,之前还是早期,但现在因为忧思过重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已经快发展到中期了,而且他还不愿意配合医生治病,每天嘴里都念叨沈小姐你的名字,算我求你的沈小姐,你能不能来医院看看他,我怕三爷这次真的撑不过去。”
常牧的话让沈念陷入沉思。
昨晚她见到的霍枭,的确苍白的有些过分了,才短短几天人就变成这样,可见是一点药都不肯吃。
说不定,霍枭真的会死……
意识到这一点,沈念愣了愣,手指无意识的蜷住了手机,“下午,我会过去一次的。”
手机里传来常牧道谢的声音,可沈念满脑子都是霍枭昨晚的话,还有那个无法判别主人的暗夜门面具。
霍枭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她要亲自去查证。
和陶言希接洽了一下收购散股的事宜,沈念就去了医院。
踏入医院大门,常牧早早就在门口等着,一路把沈念领到了VIP病房门口。
病房里外安安静静,透过门上的磨砂玻璃,里面除了霍枭空无一人,而其他病房的病人都被亲朋好友包围着,有说有笑,欢声笑语传到这里,更显得霍枭孤独孑然。
常牧冲着病床上躺着的男人叹了口气,这阵子他跟着忙前忙后,人也憔悴不少,“沈小姐,幸好你还愿意来看三爷。三爷住院这么久了,霍枭没有一个人来不说,连以前意图攀附三爷的都不肯来,一个个都去巴结死而复生的霍允礼去了,我还要忙公司那边的事,抽不开身,三爷又不肯配合其他人,病情恶化的特别凶,你看他瘦成什么样了。”
常牧指了指霍枭冷白的颊骨,黑发遮在霍枭的眼前,消除了他身上的锐气,多了种迷茫无助的感觉。
沈念想起之前去医院探望霍允礼,霍老和霍振海都围着他嘘寒问暖,哪像霍枭这里冷冷清清。
“我进去看他。”沈念淡淡道。
她孤身走进了病房,空气里满是消毒水的气味。
沈念来到床前,用手推了推霍枭的肩膀,霍枭一动不动,双眼闭的很沉,“睡着了?”
她嘟哝了一声,绕到霍枭的身后,把他的衬衫从被子里一点点撩起来。
霍枭的背上,赫然有一道胎记。
那胎记她只见过一次,但从此以后化成灰也不会忘记,沈念愣住,轻、颤的手指触、碰了一下胎记,确认不是伪造的,她脸上划过复杂的情绪。
小心翼翼把霍枭的衬衫放回去,盖上被子,沈念一抬头对上他黑色的眼眸。
他嘴角带笑,深深的注视着她,眼底的深情像化不开的浓墨,低低唤她,“念念,你来看我了?”
沈念被他痴情的目光看的一愣,手像烫到一样缩了回去,若无其事的低下头,“是常牧叫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