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月惊愕了片刻,她没有叫去孙瑛,是因为她觉得此事欠妥,但她应该早些将此事告诉春分,而不是将春分晾在屋里,让春分一直等孙瑛。
结果居然是被孙员外强了……
这事闹得很大,孙员外喝醉了酒,现在还没有醒,他被春分一脚揣在地上,现在在地上呼呼大睡。
管事的和主子们还没有来,下人们不敢随便乱动,一个是他们的主子,一个可能一会回成为他们的主子。
不会一会儿,赵如月身边的另一个大丫鬟来了,是和春分一起进的赵府,叫惊蛰。
惊蛰人长得远比春分秀美,她没有进屋,嫌晦气。
惊蛰将端着来的东西,在门口放下,对着屋内的人喊话:“小姐给了你三个选择,白绫、酒、与你的身契。”
“背叛小姐的时候,你应该就想过下场了。”
春分:“滚!你们都给我滚,好你的惊蛰,你居然算计我。”
惊蛰嘲讽一笑,“你我是同进赵府,服侍小姐的的姐妹,我如何会害你?”
“小姐让我给你带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春分在屋里边哭边骂,但是结局已定,她对于此生的命运,再也无法更改。
隋文与隋嬷嬷来的比较晚,隋嬷嬷一来就将围观的人呵斥散去,周月与李汐没有走,金秀被她娘强行拽走了。
隋文:“去几个人将老爷抬回屋里休息。”
“是。”
隋嬷嬷看着周月,“为何还不走?”
“嬷嬷我与春分有些相识,我可否进去看看她?”
“去吧。”
春分整个人窝在床脚里,头发衣裳都是凌乱的,春分一抬头看到周月,急忙从床上爬过来拽住周月的衣袖,“赵如月要害我。”
“我今早就听其他丫鬟说,赵如月故意给孙老爷送了几坛上好的桃花醉,她就是故意要害我的,是我蠢钝,竟然会想着可以瞒过她。”
“你和我一起毁了她好不好,她不死我不服!”
春分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失常,只有一双眼睛蹙满了泪水和恨意,她双手握拳,若是给她寻到一把尖刀,现在就去找赵如月算账了。
“我何时背叛过她?她拿我当牲畜,我只是要另谋一个出路而已,她就要毁了我……”
周月松了一口气,看来她之前都将春分想得太脆弱了,“我倒是担心你想不开,看起来你生存的愿景挺强烈。”
见到春分没事,周月转身就要走。
春分死死的拽住她,她哭道:“你帮帮我吧,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春分,我不是善人,你我之间也没有什么,我必须要帮你做事的理由。”
周月之所以进来看一眼春分,只是因为春分东窗事发后,并没有迁怒周月与孙瑛,算她是个清白人,不一耙子乱打。
“我知道赵如月的秘密,赵如月她和林旭有勾结,林旭总和你有仇吧?”
可惜周月不是喜欢去寻仇的人,若是有仇,交给李之庭就好。
见周月兴趣不大,春分一咬牙道:“我曾偶然听到赵如月与人谈论,要让谢九洲将南地的军队,沿着水路南上,以溪水镇为据地,攻占咸阳城。”
“而她会故意在南军师未到达之前,将此事告知长安城的皇帝,让皇帝先在此设防,打南地军个措手不及。”
春分都是旁听来的,但是此事她记得很清楚,连赵如月的每一个语气,她都记得。
春分:“最后赵如月会从她舅舅,也就塞北调兵,想要彻底毁掉皇帝与谢九洲二方军队。”
“你不想让你自小生长的溪水镇,变成战场吧?这么多的贫苦百姓,你不想让他们因为无端的战役而死吧。”
周月没有想到,赵如月竟然是这种二面三刀的人,对于心爱的男主谢九洲,利用的心思也大于爱慕。
不过如此,谢九洲与赵如月倒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就看是萝卜填了坑,还是坑埋了萝卜了。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我们相信你。”李汐抢了周月的话,先表示相信了春分,并道:“我们会帮你毁掉赵如月的,不过前提是你要对我们有用处。”
春分将信将疑,毕竟在她眼中,李汐还是太小的小孩。
周月看到李汐严肃的脸,想到这些事情应该在前世都是发生了,情形远比语言形容中的惨烈。
“你若不信,我有信物。”
春分从自己的里衣,拿出来一份已经烧掉的信件,信件里还有一部分没有烧干净,是一个署名。
写着‘竹青先生’书。
“这就是与赵如月谋划此事的人。”
周月接过春分的东西,道:“此事我知道了,你……”
“赵如月不死,我绝对不会死。”
春分从台阶门口捡起来地上她的身契,不就是赵如月让她屈辱的活着,她会远活的比赵如月想象中的更好。
屋外,孙瑛来了。
此事闹的这么的大,孙瑛必然要出面的。
孙瑛知道是孙员外失礼,便在门口朝着春分道歉,“此事闹事我孙府之过,春分姑娘想要什么,我孙府都会补偿。”
听到孙瑛的声音,原本早已经冷静的春分,竟然失声痛哭起来。
她其实从很早之前,还在长安城看到表公子的时候,就喜欢上表公子了。
春分哭了好一会儿,孙瑛一直都没有走,在门口等着春分将此事解决。
春分整理完衣服,擦干净了脸上的泪,甚至重新将自己的发髻梳好,过了半个时辰,方才打开门。
孙瑛也背对着房间,看着远处,静静等候。
“孙公子。”
孙瑛看着春分,就算春分将一切伪装得再好,那红肿的眼睛,脸上的血痕,也不可能将一切事情,当做没有发生过。
孙瑛:“这里有白银百两,算我孙府对你的偿还,你若是不想要白银,我们可在你想要的地方购置地契,让你修养。”
“我都不要。”
“我只要成为孙府的夫人,此要求不算过分吧。”
孙家的掌家之权,从来就没有落到孙员外手里过,与其说是孙员外,不如说是孙府养着的一个闲人。
因为孙府乃是因为孙府夫人起家,自然也少有人算计孙府续弦夫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