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沉:“可是自幼就有眼疾。”
李沅:“舅父说我生来如此,是娘胎里带来的。”
“如此狠毒?”
吃完了二个大馒头,暮沉就吃不下了,馒头泡水果然很撑。
暮沉怀疑,周月给自己递水,是为了让自己少吃一点,而不是怕自己噎着。
周月端出来一叠糖果,是周月自己熬制的。
周月打断暮沉伸出来的手,“把话说完,不然不许吃。”
“这眼疾并非是生病,或者天生的残缺,这是巫蛊之术,皇家秘闻。”
暮沉趁着周月不留意,在碗里抓了一大把出来,他每颗糖果都闻了闻,觉得自己还是喜欢吃薄荷味的。
“大概是父母有仇人,故而你母亲在怀你的时候,就被人下了巫蛊。”
“这耳朵后的红线没有完全变成暗红色,还是可救的,不过有些危险,需要塞外的雪莲,千年的人参来吊命,不然这虫蛊没有取出来,反倒是人先死了。”
暮沉:“另还需要以一头牲畜,一个亲近之人的人血来当引子。”
巫蛊之术!
周月听到之后错愕了一下,竟然真的存在这种东西。
周月:“你为何对这种奇怪的疾病,如此了解?”
“那是自然,我可是蓝暮沉,我祖父可是天下闻名的蓝神医,虽然我祖父已死,可医书上记载的东西,我都已经记到了脑袋里面。”
周月还记得,第一次带着李沅去看病的时候,孙曾就说到了这个蓝神医。
暮沉竟然就是神遁了的蓝家后人!
“不信?”
看到周月那错愕的眼神,暮沉脱掉自己的鞋子,在鞋子里面掏出来一块玉佩,玉佩上面写了一个隶书的蓝字。
就是不知道为何,要放在那个位置,刚才拿出来就有一股酸臭味。
“你好歹是个神医后人,就不能讲究一点吗?”
暮沉无奈,“这可是我家的藏家之宝,若不是我将玉佩藏在鞋子里面,早就丢了。”
“几成把握?”
说到治好的把握这里,暮沉没有说话了。
“眼睛看不见和没命哪个更惨?”
“没有人参吊命只有一成的把握,若是加上人参雪莲也最多加上一成,总共不到二成把握。”
不到二成。
谁又敢冒这个险?
暮沉语音一转,“还有一味药草,叫做神仙草,生长在海边,几百年才生长一株,神仙草一滴可续命。”
“有神仙草,至少就有一半的把握。”
“不过这神仙草现在宫里,只有皇帝的藏宝库里有一棵,你能从皇帝的手里,偷出来神仙草吗?”
这不是废话,怎么可能能从皇帝手里偷出来。
暮沉起身查看李沅耳朵后的红线,“你这眼睛可是近来突然恶化的?”
“你怎么知道?”
“红线变成赤红色才刚刚开始,原本在你身体里沉睡的蛊虫,突然活了。”
暮沉看了看周月,又看了看李沅,“你们瞧着也像是个老实人,哪里会有人千方百计的害你们?”
“突然恶化是人为?”
“自然,这身体里的是灰子蛊,会寄生在人身体眼睛的部位,灰子蛊不会突然醒来,除非遇到母蛊唤醒。”
“简言之,有人将母蛊带到生病之人的身边,不过一日这子蛊变会完全苏醒,使得生病之人,彻底瞧不见。”
李沅平素不怎么出门,甚至不和陌生之人打交道。
周月的脑海里,浮现李沅生病之日,到李家来访的客人。
只有孙瑛带来的人,以及上门闹事元大妈一家。
这里面的人,是谁和李家有仇,又有谁能够知晓这种诡秘之物的能力?
周月的脑袋里浮现出一些人的名字,又想到这些人知道李沅瞧不见之后的行踪。
愈发想着,周月便觉得害怕。
大概是自己想多了。
这怎么可能呢!
“阿姐?”
感觉到周月的害怕,李沅轻声安慰她,“可能只是意外,你不要吓坏了自己。”
看李沅的神情,似乎不相信暮沉说的是真的。
李沅:“我只是溪水镇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既不会读书,也自幼有眼疾,没有家财万贯、没有功名在身,也无显赫身世?谁会害我?”
“害我的人,即便是害了我,也不能从我的身上,得到一星半点的好处。”
暮沉对于李沅的质疑,完全不去反驳,他已经吃糖吃的很开心了,根本没有听到李沅在说什么。
信不信是病患的事情,医者只负责告诉病患,你生的是什么病。
暮沉吃了薄荷糖后,又尝试了别的糖果橘子糖、枳饼,觉得都还不错。
“叩,叩,叩。”
有人敲门。
方才来到长安城,怎么会有访客?
周月拿起来一根棍子,让暮沉带了李沅进厨房藏起来。
“是谁?”
“孙府阿泽,找周月管事。”
周月打开一点点门,去看门外的人,发现门外是一个不认识的汉子,他脸上一脸的络腮胡子,颇为的粗犷。
“是周月管事吗?我是孙家的阿泽,我家主子说那花房搭建的工程,需要您去看看。”
“孙瑛?”
阿泽摇头,“我家主子是孙二公子孙珏,大公子走不开,近来没有来长安。”
“宫里的主子,就叫了我家主子,代替兄长去完成工程。”
周月被阿泽请了去了施工现场,皇帝后宫的御花园。
一道宫门,就是一道检查。
不过阿泽拿着孙珏给的令牌,而孙珏手里的令牌,又是太后宫里的通行令。
即便如此,周月还是被审了好一番功夫。
户籍文书,乃至搜身,一个没有落下。
御花园里,孙珏穿得低调多了,在后宫里不穿红色,但是孙珏穿得还是玄色的衣裳,加红色的纹饰。
不同的是,今日孙珏穿的不是广袖,而是一身颇为干练的武装,与高高束起的墨发。
好看的人怎么穿都好看,没有往日妖艳,但是还是人比花娇。
近来孙瑛不来管,长安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害得孙珏跑上跑下的。
孙珏紧皱着眉头,让周月看他新白的头发。
“二公子,您国色天香,别说没有白头发了,就算长了白头发,也不影响您的美丽。”
听着虽说是夸赞,但是怎么这么像是诋毁?
说男子长得国色天香,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