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月不乐意,正准备撩帘子,告诉阿泽调头,将这个小孩子送回去。
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子,但是宫里的主子肯定是大有来头,谁敢从宫里带人出去,除非是不要命了。
关键这不要命,还得带着人连坐。
“小主子您别闹,我这脑袋轩在裤腰带上呢,您一闹就掉了。”
傻小子不喜欢别人叫他主子,“我乃是丞相府的小公子,那太后娘娘让我住在宫里,给皇帝伴读。”
“但是皇帝太蠢了,我不想和他一起读书,我要出去斗蛐蛐。”
“你不用担心我出去后找不到地方,我每隔几日都要和孙二一起出去。对了,孙二呢,这马车里,怎么来了你这么一个丑女人?”
原来与孙二常干这种事情,周月便说这坐凳下面可以藏人,这傻小子怎么发现的?
周月:“傻小子。”
周月在刚才小子藏的坐凳下的木箱子里,发现一只活蹦乱跳的蛐蛐。
“你叫谁傻小子呢,我可是……可是丞相府的公子,你知道丞相有多聪明吗?你知道丞相府的公子有多厉害吗?”
“是,主子您厉害。”
“这还差不多。”
周月拎起来那只蛐蛐,“小主子,你小瓮里面的蛐蛐跑出来了,你斗个啥子蛐蛐?”
掉了?
大概是憋在坐凳里面,捶坐凳的时候,小瓮给歪了,让蛐蛐跑了。
“你这臭女人也呸重了一些,坐在上面我怎么推都推不动。”
这熊孩子果然气人,比自家的四个孩子,这熊孩子不知道多气人,开口闭口就是周月丑女人,简直是在周月的雷点蹦迪。
周月嫌弃的捏着他的蛐蛐,吓的那小子着急忙慌的,从周月的手里拿回来蛐蛐。
“丑女人,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捏死我的蛐蛐,我蛐蛐要是没精神了,我怎么和别人斗啊。”
没捏死你,我已经仁义了。
周月懒得搭理这小子,反正也十四五岁的人了,想起来家里的李济,总不至于丢了去。
“就这里,停车。”
傻小子和阿泽也是老相识了,见到马车里躲钻出来一个人,阿泽一点也不意外,甚至和那小子说道:“小公子您不要在外面玩的太久,一个时辰后,公子会派马车送您回宫的。”
“您要小心不要被人发现您出宫了,遇到熟人千万要避开,万不要生事。进了楼之后就告诉紫姑娘,紫姑娘会给您安排侍卫。”
“知晓了,孙二唠叨就算了,你这大胡子也颇为的唠叨。”
周月对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有看到,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还没有等阿泽将周月送到家,周月就让阿泽先停了马车,因为前面路窄,调头是个麻烦事,每次阿泽去接周月,都得走到最前面那个宽巷子才能调头。
阿泽将周月放下马车,“宫里的差事,劳烦周月姑娘了,我家公子在城郊的普济寺,说是姑娘说公子近来需要沐修。”
“公子听姑娘的话,已经去寺庙借住了。”
周月明明只是胡诌的,他孙珏是去躲祸还差不多,还听我的话,劳什子的话。
“该是要不了多久太后娘娘就会去看花房,姑娘搭建的这么漂亮,想是娘娘会满意的。”
别了阿泽,周月沿着小巷子走进去,方才到门口,还没进门,就看到屋子上方飘着的浓烟。
有不少邻居都站出来观看,嘟囔着,是不是起火了。
李沅与蓝暮沉!
周月冲进去家中,没见家里有明火,烟雾是从厨房里钻出来的。
“阿沅,暮沉?你们可在家中?”
周月走去厨房找人,发现二个人正蹲在厨房里,锅都给烧穿了。
蓝暮沉一脸黑乎乎的糊在脸上,看到周月猛扑过去,“快灭火,要把家里烧了。”
“你也知道要灭火,你不会自己灭火?”
周月提起来一桶水,哐当倒在锅里,连带着柴都给灭掉了。
蓝暮沉自从被周月知道是个女儿身之后,见到周月便想哭,太委屈了,“我想吃糖了,糖没了,我只是想自己熬个糖吃。”
周月看着胡成黑渣渣的锅底,整个厨房里都是浓烟,想给他们二个做糖,都做不到。
周月打开窗户通气,扶起来李沅,检查了李沅身上,没见烧坏什么。
一旁只有蓝暮沉歪着嘴角,“我被烧着了。”
手上有个大泡,红肿得很。
“有药吗?”
“没有。”
周月虽是说着,还是将随身带着一些简易的草药拿出来,给蓝暮沉冲水之后敷上。
“加上食宿费,你烧坏了我一个锅,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你已经欠我十两银子了,蓝姑娘什么时候还?”
听到周月直接叫自己姑娘,蓝暮沉下意识的看向李沅,李沅神情淡淡的,不见有什么异色。
蓝暮沉:“他早就知道了?”
“许是。”
“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
周月想大概李沅是知道了,不然也不会让周月带着蓝暮沉来到长安城,关键这李沅怎么知道的?
蓝暮沉与周月都奇怪的看着李沅,李沅察觉到目光,“那等易容的草药,我曾在孙曾那里遇见过,你身上的味道有些相似。”
听到味道这二个字,蓝暮沉红了脸。
“且暮沉的声音,有些许刻意压低。”
“你倒是观察得仔细。”
李沅淡淡的道:“我也只是猜测,是今日嫂嫂说起来,我才知晓真相。”
蓝暮沉以男儿身行走江湖,靠的就是易容,但是如今看来,是个人都知道她是易容的。
如此,还玩什么。
干脆化上红妆,摊牌算了。
“弄得脏不拉几的,还不快些去换身衣裳。”
厨房里的烟散得差不多,周月起身去收拾一滩狼藉,李沅跟在周月的身后,将厨房弄成这样,李沅必然是自责的。
“嫂嫂,我……”
李沅身上也弄脏了,他感觉到屋子里起了浓烟就去查看,发现蓝暮沉在厨房里,还拉着他四处躲藏。
因为看不见,又没有在灶台之外,感觉到其他明火的热度,李沅便没有再担心。
“我该是早些去阻止暮沉的。”
“嫂嫂去收拾厨房,你且先回屋子换身衣裳,回头嫂嫂你们做饭。”
蓝暮沉这个时候耳朵就尖了,“还要熬糖。”
“换你的衣服。”
周月没好气,这个蓝暮沉日日给自己惹事。
蓝暮沉从屋子里钻出来脑袋,冲着周月摆了个鬼脸。
蓝暮沉身上也只穿了一个内衣,反正在她眼里,李沅瞧不见,周月又是女子,不需要顾及这些男女大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