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扶着周月走了几步,和长公主一行人分开之后,就将扶周月的手一松。
宫女递上来秀帕,给小公主擦了手。
“簪子哪里来的?”
那华丽的簪子一看,就和周月这身粗布衣不符合。
“一不是偷盗,二不是私藏,三不是仿劣。”
简言之,我东西的来历与你有什么关系。
“那便是孙珏给你的了?”
周月没走一步,就觉得后背上的伤口麻辣火烧的,这徐青算是欠自己一鞭子了,这次活着回去,得讨个赏赐。
洛阳公主见周月不怎么搭话,回头看到她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
“不过就是一鞭子,这就受不了了?”
“长公主府邸里,每日被打死的奴才不知道多少,就连你家主子,也挨过不下十鞭子,吭都没吭一声,自己领了鞭子走出去。”
“遇见我,是你命大。”
周月想反驳自己,但是感觉自己头晕目眩,舌头麻木,说不出话来,好像哑了一样。
看人出现叠影。
那鞭子上有毒。!
洛阳公主还在朝着周月伸手,“孙珏的簪子呢,给我。”
周月晕倒了,晕倒前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以及洛阳公主要扒拉自己手的动作。
洛阳公主也没有想到,人带着带着就晕倒了,她到底年纪小,人晕倒在跟前就慌张了,“珏哥哥,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晕倒了,才一鞭子而已。”
“我如何想得到她的体子这么弱?”
孙珏探了探周月的鼻息,紧皱眉头,“下毒了。”
洛阳公主:“谁下毒了?”
“难道赵如月?”
孙珏颇有些后悔没有将周月送下山,或者迟些再让她下山,真不该将周月晾在那里的。
虽然猜测到了周月会撞上长公主,但在发生之前孙珏还是抱了一丝侥幸,亦或是周月不听话让她挨一顿训斥。
洛阳公主皱巴着小脸,见孙珏抱着周月回了僧房,就在原地跺脚。“那个女的长得这么粗俗,凭什么得到珏哥哥重视?”
宫女不敢回复,寻思公主您这才八岁,孙珏再怎么,也不会对你有意思?
孙珏带着几分歉意,替周月叫来了住持,这住持和孙珏的母亲认识,也算是孙珏的长辈,是看着孙珏长大的。
见到周月的第一眼,主持便惊了一下,问道:“这位是?”
“我家一个做工的。”孙珏怕住持误解,“一个乡下丫头。”
住持惊叹周月与当年的公主殿下太像了,像到就是一个新的翻版,尤其是眉眼之间,说是公主殿下的女儿也不为过。
“这毒叫做蛇过草,是生长在毒蛇生活范围内的一种草,有剧毒,但是并非不可解,只要杀了那毒蛇,取蛇胆用药就可解。”
“唯一的难处在于,蛇过草会根据附近生活的毒蛇而改变毒性,换一条蛇的蛇胆,这毒就解不了。”
孙珏双手覆背,“多谢住持了,此事我知晓了,我等会便带着她下山,不会在寺庙做杀戮之事。”
无论是孙珏还是赵如月,都是谢九州手下的人,孙珏要是和赵如月撕破脸皮,难免惹谢九洲不快。
住持提点了一句:“子衍,公主已然逝去,此人不是殿下。”
孙珏:“住持放心,我不会将任何人当做我的母亲,母亲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可替代的人。”
床上的周月已经开始冒着冷汗,嘴唇发紫,症状愈发严重。
孙珏扛着周月,没有任何停顿,将周月带到了周月自己的家中。
蓝暮沉坐在门口等周月,等得十分焦急,她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呢,周月不许她进厨房,但是周月也没有给她留早饭。
她只是从李沅哪里分到了一个大馒头,吃得她和没吃一样。
饿死了。
眼见就到响午了。
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蓝暮沉立马站起来躲在了柱子后面,不会又有人来索她的命了吧。
“开门。”
门外是孙珏的声音,蓝暮沉化作灰都认识。
她认识孙珏十几年从未见他着急过,肯定是索命来了。
既然是这样,蓝暮沉更不能开门了,还不知道孙珏要怎么,了解她的小命呢。
孙珏敲门没人应,但孙珏的听力早就听出来院子里有人,还有脚步声,必然是那个怕死的蓝暮沉。
孙珏懒得管蓝暮沉了,快步绕道墙边,一个踏步便带着周月跳过矮墙,带着周月进来院子了。
蓝暮沉躲在柱子后面发抖,不敢去看孙珏,手里握着她的裙摆,这可是她新买的衣裙,第一次穿居然还被孙珏撞见了。
真是窘迫。
蓝暮沉没有听到嘲笑,也没有听到讽刺,被无视了。
只听到孙珏声音十分冰冷,“还不快滚来看病救人?”
蓝暮沉这才从柱子的后面,漏出来一个脑袋,原来是周月受伤了!
“这怎么回事,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周月身上还有血迹,嘴唇也发紫,脸色惨白,眼眶下有紫晕。
中毒加上挨打。
“果然人只要和你在一起,准没好事,将人放屋子里。”
蓝暮沉检查了周月的伤口,差了男人们出去,给周月后边上的鞭子伤涂上了药,这药是孙珏带来的。
上好的金疮药,几乎是药过不流血不化脓。
蓝暮沉伸手,“还有药呢?”
“我若是什么药都有,还要你这个大夫干什么?”
“我不是一般的大夫,我是神医。”
孙珏:“神医还不快救人?”
并非蓝暮沉不想救人,而是没有蛇胆救不了人。
“没有解药就想找千年参的参片来吊着续命,不要没有等到解药,就先死了。”
“这点药,皇商孙府应该是有的吧。”
“我回去拿药。”孙珏拔腿就准备走,回头又不放心蓝暮沉携款潜逃,“你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若是我拿了药回来,没看到你人,我将你的人头砍下来献给太后。”
“不会走的。”
蓝暮沉伸出手拧了帕子,给周月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时间紧迫,不要耽误时间。”
李沅扶着门站在门口,他眼睛看不见,现在这个时候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添麻烦吧。
但是他,真的很担心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