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向东不放心凑近唐唯一些，“我不放心你和他单独说话，我还是陪着你吧！”
唐唯苍白着脸，对顾向东勉强笑笑，“你不用离太远，看着我们就成。”
“媳妇儿……”
“顾大哥，你就让我和他单独说几句话吧！”
唐唯打断顾向东的话。
顾向东盯着林渊看了很久，只能无奈答应。
见顾向东走远了，唐唯抬眼看向林渊，“你真是不舒服才来医院的？”
“当然不是，我是专门来找你的。”林渊大方承认。
唐唯似乎并不意外林渊的回答。
林渊用余光看了不远处的顾向东一眼，接着说：“听说你流产了，恭喜啊。”
唐唯攥紧了拳头，看着林渊的双眼仿佛都能迸射出火花了。
“我早就说过你留着那个孩子，只会对你的身体不利，现在孩子没了，你的身体也好了，何乐而不为呢？”
唐唯上前一步，狠狠揪住林渊的衣领子，咬牙切齿道：“林渊，你相信我现在就能捏死你吗？”
“我信，我当然信，但你就不想知道你到底怎么流产的？”
唐唯呼吸一滞，把他的衣领子揪得更紧了，“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你放开我，我们好好说。”
唐唯强忍着怒意松开手。
林渊把自己的衣领子整理好，笑着看向她，“你怀孕的时候，我去找过顾向东，还把你怀孕就会导致身体衰败的事，告诉了顾向东，并且我还给了他一瓶堕胎药。
我告诉他，要么你死，要么孩子死，你和孩子之间只能活下来一个人。
现在看来，他终于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你骗我！”
唐唯面无表情，艰难张嘴问出这句话。
她不相信顾向东会害死他们的孩子。
“你可以回去找，一定能找到我给的那瓶堕胎药，一个白色的小瓶子，药名是安……”
“你别说了。”
唐唯忽然捂住耳朵，不愿意继续听下去。
她不相信顾向东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林渊凑近她一些，继续说：“顾向东真的很爱你，爱到为了保住你的命，可以牺牲你们的孩子，真是一个伟大的丈夫。”
伟大的丈夫？
呵呵！
这几个字多么的讽刺。
天底下所有的母亲，宁愿自己死，也不会用自己孩子的命来换自己的命。
“顾向东就在那边看着我们，你要是再这样，他就要过来了。”林渊笑着提醒道。
唐唯慢慢移开捂住耳朵的双手，目露凶光瞪着他。
“在这个年代里，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在他们的眼里根本就算不得什么，顾向东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对。”
“你闭嘴！”
“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清楚，顾向东为了救你，做得出来牺牲孩子的事，对吗？”
唐唯眼眶红了，泪水忽然夺眶而出。
是啊！
顾向东曾对她说过，只要能治好她，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
难道他真的牺牲了他们的孩子？
唐唯再次捂住耳朵，不想再去听林渊说了什么。
林渊凑近她一些，故意伸手去搀扶她，趁她情绪失控不注意的时候，把一张纸条丢进她的兜里。
见他靠近自己，唐唯一把推开他。
“你别靠近我。”
唐唯的声音成功把顾向东引来了。
顾向东站在唐唯身边，警惕看向林渊，“你要干什么？”
“我什么都不干，话已经说完了，我走了。”
说完，林渊回到车上，开车离开了。
顾向东转头看向脸色苍白的唐唯，柔声关心道：“媳妇儿，你没事吧？”
说完，他刚想伸手去扶唐唯一把，却被唐唯躲开了。
顾向东的手落空，看了唐唯一眼，以为唐唯是见到了林渊不高兴，也没多想别的。
“咱们上车回家吧！”
唐唯没说话，沉默不语回到车上。
路上，顾向东时不时会回头看看唐唯，他发现唐唯一直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
片刻后，车子停在顾家门前。
顾向东下车，想去后排给唐唯开门，却发现唐唯自己打开车门下车，径直进屋了。
顾向东略微一愣，赶紧锁好车，跟着她进屋。
客厅里没人，唐唯便上楼回了房间。
刚进屋，她就躺在床上睡觉。
顾向东走近她，问：“媳妇儿，你没事吧？林渊和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我有点累了，我想睡会儿。”
“那你睡吧！”
顾向东帮唐唯把脱下来的衣裳拿走，挂在房门口的衣架子上。
刚把衣裳挂好，眼尖的顾向东看到唐唯的棉衣口袋里有什么东西。
他回头看了唐唯一眼，见她背对着自己躺着。
犹豫了片刻，他伸手把口袋的东西拿出来。
是一张小纸条。
从笔迹上判断，是唐唯写的。
他认得唐唯的笔迹。
【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我的孩子，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如果我死了，我的孩子能不能回来？如果……】
通篇都是这种忏悔，自责的话语，顾向东看得十分压抑、窒息。
攥紧小字条，他再次回头看向唐唯，想到唐唯从医院回来后的种种反常行为，心情更加沉重了。
如果她一直带着这种过度的自责心理，真的做出点傻事来，那该怎么办？
想到这些，顾向东决定今后要寸步不离跟着她，不能让她做傻事。
想了想，他把小字条收起来，坐在房间的沙发上陪着唐唯。
不知道过了多久，二楼客厅的电话响了。
他怕电话声吵醒唐唯，立即去二楼客厅接电话。
接完电话后，他焦急返回房间。
刚推开门，就看到唐唯手里拿着一块打碎的玻璃碎片，锋利的碎片正对着她的手腕。
见状，顾向东呼吸一滞，箭步冲到唐唯面前，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玻璃碎片。
“你要干什么？”
唐唯一愣，面无表情解释道：“我想喝水，不小心打碎了玻璃水杯。”
“你躺好，我来收拾。”
尽管唐唯这样解释了，但顾向东并未相信她说的话。
他怀疑唐唯因为没了孩子，对孩子自责过度，有了自杀倾向。
他不能一直让唐唯这样下去了。
他顾不得收拾床边的玻璃碎片，坐在唐唯的床沿边上，一本正经看着她。
“我有话对你说。”
二人同时开口，说了一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