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寿命不长了。”
“啊？”
苏苏原本还高高兴兴的，听他这么一说，脸上的笑容突然就消失了，不敢置信地问道：“怎么了？”
“她的身体不是很好，估计她自己也知道了，所以才会这么着急，给这件衣服找一个主人。”
苏苏抿了抿唇：“但是仙尊，要是我没看错的话，这是嫁衣吧？我，我……”
“没事，很适合你。”
既然竞选这么说了，苏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等到凌玄转过了身，苏苏还是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他们可是买了半个成衣店的衣服，原本苏苏还想努力赚钱给凌玄还债的，现在这债，是到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还不清了。
不过苏苏自己也很喜欢那件嫁衣，只是想到老板娘，不免还是有些难过。
他们这时已经走出了城外，山城像是被岩石包围，春去秋来，万物更替，人总是向死而生的。凌玄都阻止不了的事情，苏苏知道自己自然也没有那个能力去阻止，她所能做的，就是拼尽所有去救眼前这个人。
凌玄一定要活着。
这成了苏苏心里的执念。
他们离开川都城之后，没走多远，小红蛇就醒了，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颤颤巍巍地问道：“咱们出来了吗？”
“出来了。”
“那好吃的呢？”
苏苏沉默着看了一眼凌玄，凌玄笑了笑，他掏出兜里的一文钱：“我就剩这么多了。”
苏苏：“……”
她就知道，不该买那么多衣服，感觉一天一件，她也能穿到下辈子去。
小红蛇还不知道仙尊的钱都拿来给苏苏买衣服了，眼巴巴地望着他，凌玄在这时候，也知道自己不理智了。
“没事。”
凌玄将小红蛇放了下来，也不知道是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说：“除了要花钱的，人间也有很多不用花钱的美食，走，我带你去吃。”
小红蛇一听有吃的，就什么废话也没有，屁颠屁颠地跟着凌玄跑，仙尊的背影怎么看怎么透露着一股心虚。
苏苏叹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但事实证明，凌玄也没有说谎，人族的食物大多取自山林湖泊的馈赠，凌玄就这么带着他们一路走，竟然也吃了不少好吃的。
这或许就是，最好的原材料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吧？
但是等到苏苏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很久没看到人影了，她拿着凌玄给她的烤鸡，咬了一口，问道：“仙尊，您是不是打算把我们卖了呀？”
燃烧的火焰那边是凌玄温和的侧脸：“怎么这么问？”
“我们好像很久都没有看到别人了，就是，人。”
苏苏好像智商也退化了一般，怕凌玄不明白，她还给他比划了一个人的形状，凌玄自然是明白的，他笑了笑，反问道：“只有我们不好吗？”
“好……”
苏苏还没有将鸡肉咽下去，突然有些噎住，好个屁啊！
“仙尊，您这要是放在21世纪属于拐卖妇女和……”苏苏看了吃得满嘴油的小红蛇，他年纪应该挺小的，于是苏苏理直气壮地说：“儿童！您是要坐牢的，你知不知道？”
“21世纪？”
凌玄皱了皱眉：“21世纪又是哪个世纪？”
“啊？就是……就是第21个世纪。”
苏苏的气焰突然弱了下来，凌玄也发现了，但凡小仙草的嘴里有些他不明白的词，只要问她，她都会很心虚，所以，这是跟21世纪有关吗？
凌玄好像抓到了什么，但是现在的他，对那些事情已经在意不起来了，这个念头不过是脑海里的一阵风，吹散了就没有了。
他没有继续问苏苏，而是很捧场地说了声：“我好像明白了。”
“但是你是我种出来的，小红蛇也是我从秘境中带出来的，从现在旁人的观点看来，你们，都是属于我的，所以你放心，不会有人来抓我坐牢的，我还能照顾你们。”
凌玄看了一眼天上的星象，说：“来得及的。”
苏苏不知道他的来得及是指什么，但是她也不是在担心有没有人照顾他们的问题，苏苏想告诉他的是，仙尊，您还记不记得您的雷劫啊喂！
但是苏苏看凌玄好像很开心，现在提这个，会让他难过的吧？这样未免也太不识趣了吧。
苏苏想，等找个机会再劝仙尊回去吧。
这一等，好像就等了个没完。
这几日里，脱离了前尘往事的凌玄看起来总是很开心的，让苏苏渐渐地都快忘了，死亡正在向凌玄靠近。
凌玄带着他们去看奇山怪石，去看古木森林，就是丝毫不提要回三镜宗的事，而且……
“仙尊，咱们是要去东海找齐东君吗？”
“嗯？”
“因为我们一直在往东南方向走呀，我还以为，您有事要去找他呢。”
凌玄想了想，和她说：“其实你也没猜错，我们的确是要去东海之畔找人。”
“不找齐东君？”
“不找他。”
那苏苏就奇怪了，东海之畔除了齐东君，还有什么仙尊认识的人吗？
苏苏实在想不起来，不过，仙尊活了那么久，认识几个她不认识的人，也理所当然，只不过，仙尊为何不御剑呢？
苏苏头上顶着一片硕大的荷叶，是凌玄刚给他折的，现在凌玄又在给小红蛇挑小红蛇想要的，已经入夏了，日头大得很，苏苏眯着眼睛看了眼太阳，忽然想明白了仙尊不御剑的理由。
太阳那么大，御剑会被烤熟的吧？
不行不行。
苏苏摇了摇头，指着不远处一个圆溜溜的荷叶问道：“仙尊您看那个怎么样？”
凌玄还没有说话，小红蛇就说：“我就要那个！”
于是，一个用他圆溜溜的脑袋顶着圆溜溜荷叶的小红蛇就出现在了苏苏眼前，看着苏苏笑得前仰后合，小红蛇有些无语，没一会儿，他明白了。
小红蛇转身抱住了凌玄的腿，闷闷地说道：“她欺负我。”
凌玄摸了摸他的脑袋，无奈地看了苏苏一眼，苏苏朝他吐了吐舌头，小红蛇是真的好骗，跟小百合有的一拼了。
等等，小红蛇叫起来是不是奇奇怪怪的？
一听就像妖精。
苏苏脑子灵光一闪：“对了，小红蛇还没有名字，仙尊不如帮他取个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