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勤政殿时，柳芊芊比来的时候还不开心。
“娘娘，皇上和您说什么了？”
“皇上说，要置办春狩。”
竹韵闻言立刻开心了起来：“这可是娘娘您最喜欢最擅长的了！您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
为了不被看出来破绽，柳芊芊只得强颜欢笑。
“我不是不喜欢不高兴，只是我太累了。”
真的很累。
身心俱疲。
竹韵见状也不笑了，小心翼翼的扶着柳芊芊回了坤宁宫。
让两人没想到的是，在回宫的夹道上遇见了沈清。
沈清微微挺着肚子，对柳芊芊行了个礼。
柳芊芊看到沈清强打起精神：“以后荣妃见到本宫就不必行礼了，女子怀胎十分不易，别再累着了。”
沈清微微一笑：“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好意。”
说着她就向旁边挪了挪。
“娘娘，您回去好好休息吧。”
柳芊芊转身离开。
芸初站在一旁有些不解：“娘娘，您站在这里这么久，就是为了和皇后娘娘打个招呼？”
沈清笑着摇了摇头。
她只是来看看柳芊芊的精神状态怎么样，以此来判断一下顾长夜刚才和她说了什么。
看样子不是什么好事。
不然柳芊芊也不能是那种垂头丧气的模样。
回到坤宁宫，柳芊芊就像是空了的麻袋一样瘫在了椅子上。
“娘娘，奴婢去给您沏一杯安神茶，您喝了好休息吧？”
柳芊芊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之前刚回宫的时候还没感觉这么累，但睡了一觉起来之后才发现，身体已经疲惫至极。
就在柳芊芊喝下安神茶准备睡一会儿的时候，又来事儿了。
“娘娘，常贵人在外求见。”
“怎么又来人啊！”柳芊芊猛地起身，把站在门口的小宫女给吓了一跳。
“奴婢……奴婢不知道，常贵人刚在外面站定，要不奴婢去回了常贵人吧？”
柳芊芊捂着有些隐隐作痛的头说道：“无妨，让她进来。”
没多久常贵人就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娘娘，臣妾听说您回来了，特意做了些糕点来，请您尝尝。”
常贵人说话柔声细语，比聒噪的方美人好了不少，柳芊芊感觉也没那么烦躁了。
“多谢你了。”
柳芊芊撑着桌子说道。
常贵人一下就看出了不对劲：“皇后娘娘，您是不是不舒服？”
柳芊芊捂着脑袋：“我想睡觉，太困了？”
常贵人见状立刻起身：“快！快把大殿里面的香都灭了，打开窗子，给娘娘取一盏冷水来！”
竹韵一脸懵。
“快去！”常贵人皱着眉头催促。
竹韵这才反应过来匆匆转身去安排人。
过了半晌，柳芊芊觉得精神头好了不少。
“怎么回事？”柳芊芊有些不解的看向常贵人。
常贵人眉头紧锁：“这个事情臣妾不好说，娘娘还是请太医来看看吧。”
柳芊芊有些疑惑的和竹韵对视了一眼，让她去太医院请了张太医。
没过多久，张太医就匆匆赶到。
这时常贵人已经从香炉里面拿出了半颗还未燃尽的香料。
“还请张太医看看，这香料有没有什么古怪。”
张太医将香料拿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又伸手碾碎吹了吹，仔细的端详了手中粉末后，张太医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娘娘！这香料是何人给你的？”
对于这种事情，柳芊芊自然是不知道的。
她转头看了一眼竹韵，竹韵思忖片刻道：“早上我和娘娘一回来，这香就已经在香炉内燃上了。”
“怎么了张太医？这香有什么古怪吗？”柳芊芊忙不迭的问道。
张太医看着常贵人，欲言又止。
“常贵人在无妨。”
有了柳芊芊这句话，张太医才开口：“这香料是娘娘平常所用的没错，但其中多了一味药物，名为化神散，化神散焚烧有淡淡的腥味，被这香料原本的味道给掩盖了。”
“化神散是什么东西？”
柳芊芊继续问道。
张太医轻叹一声说道：“这种药物可以扰乱人的心智，让人出现烦躁易怒等等情绪，见效极快，若是一直焚烧，一直闻着这个味道的话，慢慢的人就变得癫狂痴傻，和疯子无异了！”
柳芊芊闻言立刻瞪大了眼睛。
怪不得她从醒了之后就觉得心里一直很烦躁，就算是面对顾长夜也没什么好脸色！
要是放在往常，她哪里有这样的胆子啊！
和顾长夜说两句话都要深思熟虑的，更别说是甩脸色了！
张太医把手中的香料倒回到香炉内说道：“娘娘，您可要小心了，这化神散并不好得，只怕是这宫中有人要害您了！”
柳芊芊垂眸。
这个事情她自然是知道的。
“多谢张太医了。”
柳芊芊转头看向竹韵：“竹韵，送送张太医。”
就在竹韵出门送人的时候，常贵人坐到了柳芊芊对面。
“娘娘，您可有头绪，这事情是谁做的？”
此时的柳芊芊大脑一片空白，她只得摇了摇头。
“娘娘还是先想想这宫中谁和娘娘有过节，这样一一排查才会更快。”
柳芊芊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能到坤宁宫内，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她宫中之前的香料，完全复制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之后，再在里面加上一味化神散。
一切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
难不成是坤宁宫内的宫人吗？
柳芊芊皱着眉头向外看去。
可这些宫人都是不能随意出入内殿的，毕竟当初珍贵人那事一出，柳芊芊把所有内殿侍候的宫人全都给赶了出去，只留下了竹韵一个人。
如果那些原本应该在外面做事的宫人突然频繁的进出内殿，自忠定然是会发现的！
应该不是宫人。
这么看来，那就只有……
之前在坤宁宫内暂住过的沈清了。
柳芊芊伸手捻了捻香炉内的香灰。
只有沈清能做这样的手脚了。
可她明明可以往香料里面加更有毒的东西，却只选择了化神散？
为什么？
就在这时常贵人在一旁开口道：“娘娘，您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柳芊芊抿了抿嘴，最后选择了隐瞒。
“没有，我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听着这话，常贵人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失落。
“娘娘，若是臣妾有什么能帮到您的，请您尽管开口，臣妾一定竭尽所能！”
柳芊芊笑着点了点头。
她不和常贵人说这件事情，是因为并不想把常贵人给牵扯进来。
毕竟常贵人一直都是一个遗世独立的模样，这后宫的争斗她似乎也并不是十分的想要参加。
“常贵人，你的好意本宫知道，只是本宫现在已经疲乏的很了，改日再叫你来聊天吧。”
柳芊芊这话里话外，赶客的意味已经十分的明显了。
“臣妾明白，臣妾告退。”
“还请娘娘好好休息。”
说罢常贵人就转身离开了。
送了张太医回来的竹韵一进门便看到柳芊芊坐在桌边出神。
“娘娘，您还休息吗？”她小心的问道。
“休息！当然休息！”
柳芊芊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只有休息好了才能想出对策来！
纵然她从未有过想要害沈清的想法，甚至还因为原身皇后之前做的种种而对沈清心怀愧疚，可如今若是沈清想来害她，那定然也是不成的！
她不害人，别人也别想来害她！
柳芊芊拿掉头上的钗环愤愤的躺在床上。
她自诩从穿过来之后就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沈清的事情，甚至还十分用心的撮合她和顾长夜，可沈清却——
就在这时，系统再次开口：“可是你做的那些事情只有你知道，沈清又不知道。”
柳芊芊闻言叹了一口气。
“我当然知道这些，所以我也只是在心里抱怨。”
“在你的眼中沈清是书中的女主角，你为了她能和顾长夜在一起做出了很多的努力，但在沈清的眼中，你就是之前无恶不作的坏人突然消停了而已。”
“坏人不会因为一时的消停就在受害者的眼中变成好人。”
系统的一番话让柳芊芊瞬间困意全无。
“怎么？”柳芊芊翻身起来：“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就应该什么都不做咯？”
系统：“我可没说过。”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自保，就不要那么在意名声之类的东西，要知道你的名声已经不能变好了，可如果你非要那么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的话，那就只能被动挨打了。”
柳芊芊闻言嗤笑一声：“你倒是人间清醒！”
系统似乎没听出来柳芊芊的阴阳怪气：“我可以人工智能，当然是清醒了。”
“你们人类有一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现在我就是旁观者。”
柳芊芊长叹一口气躺回到床上。
“可是我本来不也是旁观者吗？”
面对柳芊芊这样的疑问，系统十分耐心的回答：“从你拥有皇后这个身份开始，就已经不是旁观者了。”
说完这句话，系统就再没了声响。
柳芊芊也因为连日的疲惫和之前化神散的作用渐渐睡去。
“皇上……娘娘还在休息呢……”
门外隐隐约约传来竹韵的声音。
“朕只进去看看，不会打扰到皇后的。”
柳芊芊觉得有些吵，拽起被子蒙住了脑袋。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长夜的声音透过被子再次钻进了她的耳朵。
“这狼头玉佩朕是第一次见，皇后什么时候买的？”
竹韵老老实实回答：“就是在出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