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云少姜在直播。
朱莉安觉得无聊，时不时地回答几个观众的问题，但大多数时间都在院子里转悠。诚如女所长所说，这地方之前还真是个精神病院。
一些老旧的运动器材，电击医疗仪器，铁锁铁链……看起来阴森恐怖。
但是这吓不到朱莉安，虽然她仅凭这些东西就能看到过往发生在这里的事情。
女所长走过来，顺着朱莉安的目光看到一件生锈的仪器。解释说：“这是个不听话的顽固病人使用的，已经十多年没用过了，毕竟这里现在变成了研究院，使用这些东西也不合规。”
朱莉安：“没关系，我能理解。”
彼时，不知道是谁，一个身影正在靠近朱莉安，他悠悠地说：“你对我做了同样残忍的事。”
朱莉安一激灵，猛然回头，看见了一个脸色苍白的瘦高男子，她突然产生了一种不该有的想法。冷静下来，她问那个男生：“刚刚是你在说话？”
男生面色冰冷，毫无血色的薄唇轻启：“不然呢，空气会对你说话吗？”
看到朱莉安惊讶的目光，女所长连忙解释：“这里是，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有些人他就是……这样，不太正常。”
可是那个瘦高男生却反驳：“在遇见仙女之前，我是正常的。”
朱莉安疑惑：“我是个智商一百八的聪明人，可以说是过目不忘，我怎么从来不记得我见过你？”
那个男人靠近朱莉安的肩膀，猛然吸气，闻了闻她身上的气味，摇头：“嗯，你和她很像，简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但是你不是她。”
朱莉安疑惑：“谁？”
男人解释说：“具体来说，应该是你的上一代仙女。”
朱莉安听了，语气激动起来：“你认识我的祖先？”
男人冷笑，脸上的肌肉被嘴唇牵动，似乎有些僵硬：“何止是认识，是她害我变成这个样子。虽然这件事已经过了上百年，但是……再过百年，我仍然记得一清二楚。”
这就让朱莉安怀疑事情的真实性，“普通人类只能活一百年，而你经历了一百多年，现在看上去还是那么年轻，肌肤吹弹可破，比我还紧致。”
“不止，如果没有遇见她，我现在当然已经进了棺材。”男人深不可测，娓娓道来，“可是那个仙女，她改变了我的基因，让我变成了不死的妖怪。”
朱莉安看向女所长，似乎在询问这件事的真实性。
女所长摊手：“我也不知道，反正他自己是这么说的。”
“另外，我可提醒你一下，这个人在这里住了十多年了，也就是说，这里还是精神病院的时候他就办理了入住手续，期间没有任何亲人来探望。他的话……仅供参考。”
朱莉安听了女所长的话，心中大概有数了。
可是男子却冷眼看向了女所长，把她吓得连连后退，“你这个妖言惑众的女人！这里是非正常人类的精神家园，而你，却胡言乱语，搞得我们像是精神病人。”
“仙女，你如果不相信，可以来我房间，我给你看我上个世纪的旧照片。”
“什么？”听到这话，正在直播的邬云少姜一下子回过神来，“你让她去你房间？你有没有搞错哎兄弟，这可是我的女人！”
男子无奈：“你也可以一起跟来，开着直播，大家都能看见，怎么，还不放心？”
“哦，这样还行。”接着，少姜就兴冲冲地跟着他们去了男生的房间。这是一个非常素净的小屋子，少姜忍不住对观众讲解，“大家注意，我们在这里住，所有的东西都是免费的，包括吃住、生活用品等等。可是这位小兄弟的居所还保留着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风格，与一众的豪华套房格格不入。”
男子白了他一眼：“你叫谁小兄弟？我比你爸都大。”
邬云少姜却没听进去，继续讲解屋子里的装饰：“观众朋友们，你们看看这古董办公桌，说不是从二手市场淘来的我都不信。啧啧啧，桌面上还压着玻璃，你是什么老干部吗？”
“嚯，蓝墨水钢笔，兄弟你是穿越来的吗？我小时候在乡下上学，那些六十多的老教师就用这种钢笔。而且，他们的办公桌上放块玻璃，玻璃底下压着照片，就和你一样。”
“好笑，你这也有照片……我靠，这个男的怎么和你一模一样，这是你爸爸？”
邬云少姜被压在玻璃下面的黑白照片吸引了，他轻轻地把照片抽了出来，放在男子冷漠无情的那张脸旁边比对，“像啊，太像了。”
男子冷着脸，面无表情地说：“小子，这是我自己。”
邬云少姜懵了，他又多次比对，发现照片和男子不仅长了同样的痣，甚至连发际线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呃，兄弟，你怎么拍这么复古的照片啊。”邬云少姜没觉得特别意外，因为就男子屋里的装饰来看，确实是个毕竟怀旧的人。
男子不说话，将照片反过来，背面对着少姜。
少姜看到空白相纸上用钢笔写着一行字：“2920年6月知青下乡留念。”
“我靠！”少姜忍不住骂脏话，“兄弟，你是魔鬼吧，这是一百多年前的相片，你怎么不变老啊？”
“这，你得问你的女朋友。”男子一边说，一边从抽屉里翻出一个旧相册，里面都是这样的老照片，有是他在农田里劳作，有些是他站在旧的百货大楼前凹造型。
少姜一眼就认出了那些建筑，“呃，这不就是我上次接受的凤城火车站遗址保护项目……想不到，一百年前这个火车站竟然这么辉煌。”
这下，少姜相信了，照片中的一些建筑确实和现实对得上号，只是现在已经破败不堪了而已。
但是他不明白，“这和我的女朋友有什么关系？”
男子不说话，自顾自地翻着相册，直到翻到了最后一页，是一张合影。
合影上的有男子，另一个人是个女孩，长得和朱莉安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