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叹完，王进拿起那张五十块，小心翼翼折好。
然后拿出钱包，特意放在另一格。
接着开始收拾桌子。
“老板，再来一份生蚝和鸡翅。”
“好嘞！”
烤架，餐桌...
马不停蹄来回奔波。
累了，就趁没有客人点餐时，歇一会儿。
有客人来，王进立即生龙活虎，笑脸相迎，接着忙活。
烧烤摊生意不错。
全赖王进的生蚝烤得美味，连带其它东西也跟着热销。
凌晨一点，所有食材消耗一空。
王进开始收拾摊位。
先把塑料凳子叠放好，然后再把十张小木桌折叠放一旁。
接着开始打扫地上的卫生。
美食街有明文规定。
每一个摊主的地方，经营后必须自己打扫干净。
垃圾带走，过后有人专门来冲洗。
不过一个月需要多交一百块卫生费。
收好摊，熄灭烧烤炉的木炭。
王进拎着垃圾走出美食街丢掉，然后到停车场骑着三轮自行车回家。
至于烧烤工具，放在美食街比带回家安全。
半个小时后。
厝屋。
这里聚集五湖四海的外地人，环境虽然不咋样，房子也很老旧。
胜在房租便宜。
王进独租一个院子，虽然只是一间瓦片房，不过因为这个院落，存放东西方便。
把三轮车停在院内，王进开锁进屋。
两层瓦片房，一个月租金一千。
一楼破旧的墙壁贴满海报。
他坐在小桌子旁，取下系在腰间的腰包，开始清算今天的收入。
“一百...”
零零散散的纸币一张张被铺平，整齐叠放在桌上。
“一千五百六十五块...”
王进拿出本子记好数，扣除掉材料和其它费用。
“净利润有将近三百块。”
这个收入不算高，但也不能说暴利。
如果他跟其他人一样，心够黑，以次充好，并且卖贵一点。
收入绝对能翻三番。
日赚上千元，甚至超过，绝不是问题。
可王进做不来这种事。
纵使他很需要钱，也做不到跨越底线，放下原则，去赚昧良心钱。
“烧烤收入平均一天能达到将近四百块，加上我在公司每个月三千基本工资。”
“一万五左右，再扣除我个人生活费用和房租水电费，每月四千。”
“一个月能存一万一千块钱。”
王进快速计算:
“一年十三万两千块钱，还需要四年才可以还掉五十万。”
这笔钱，是黄伊人总裁替他垫付的。
虽然对方让他不用放在心上。
可王进又岂能心安理得接受。
在那种时候，她是唯一伸出援手的人。
此恩大如山。
“四年...”王进目光坚定，起身把钱收回腰包，然后抓紧冲洗。
等他收拾完，时间已到凌晨两点。
躺在二楼木板床上，王进从床头柜拿出一本经济方面的书籍翻阅。
这是他每天为数不多的阅读时间。
虽然只有半个小时，对他来说却是最幸福的时光。
只有在看书的时候，他才可以忘记一切烦恼。
半小时后，熄灯睡觉。
又过半小时后，手机闹钟响了。
黑暗中，王进睁开双眼。
精神状态浑噩的他，伸手在大腿上狠狠一拧。
疼痛感冲击神经感官，朦胧的大脑瞬间清醒。
他一股脑爬起，拖着疲倦的身体下楼刷牙洗脸。
拿起腰包，锁好门，朝附近的水产市场小跑过去。
等他到地方，一辆水产货车亮了几下灯。
“弟阿，今日偏慢喽。”
“有点飘了。”王进说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潮汕话，笑着回了句。
熟练的爬上副驾驶坐好:
“哥阿，吃没？”
络腮胡中年赵力瞥他一眼，把放在挡位边的一袋包子拿起，塞进他手里。
“给你留了，吃吧。”
“你个吐血仔。”
这话虽然是在骂，可却充满浓浓的关怀。
“明明可以轻松些，非要自己找苦吃。”
他与王进认识半年。
但却胜过认识十年二十年。
彼此之间的情谊，浓又纯。
“赚钱哪能轻松啊。”王进嘴里塞着包子，语句含糊不清:
“我要不逼着自己，几时才能还清债？”
“知道阿哥你心疼我，只是有些事总要先付出。”
“再讲，有我陪你出车聊天，你路上也不会寂寞嘛。”
赵力边开边说:
“你真把自己当姿娘仔啦，我跟你个衰仔有屁好聊。”
“赶紧把包子吃完，然后睡你的觉。”
“省的在我耳边跟苍蝇一样嗡嗡叫。”
王进听了也不气，半年相处下来。
他知道这位阿哥，是典型刀子嘴豆腐心。
嘴碎，相貌凶狠。
其实心地善良的很。
吃完包子，陪赵力又聊了会。
王进忍不住，混混沌沌睡了过去。
赵力见状，面露一抹笑容，放慢车速，把冷气开小。
从汕头到南澳，需要一个半小时路程。
做海鲜的，向来是争分夺秒。
只为抢在船靠港后，挑最靓的货。
因为那时候货最好，价格也便宜。
但为了照顾王进，赵力次次都晚了。
为此他老婆，没少跟他吵。
可他从不改。
放慢车速，他是不想因为颠簸弧度，吵醒王进，同时也想让他多睡会。
“这年头，像这样的后生仔，少喽！”
赵力咧咧嘴，专心开车。
南澳。
不算是潮汕地区最大的生鲜区。
饶平那边，同样有港口。
只是去饶平更远。
俩人到港口，已是清晨五点。
挑完海鲜，已是六点。
王进买了五十斤生蚝，外加三十斤鱿鱼仔。
个顶个大，头头鲜。
回到汕头住处，正好是七点半。
和往常一样，把两样东西放进保鲜柜，王进立即出门去菜市场。
挑选一些蔬菜食材，然后回家同样放进保鲜柜。
这才换衣服去上班。
到公司打完卡，刚刚好九点。
运营部。
“阿进，饮水机没水了。”
“我这就换。”放下手中抹布，王进连忙跑去储存室扛出一桶矿泉水换上。
“小王，帮我把这份文件拿去给业务部李经理。”
王进点头:“好。”
一个早上，他被呼来喝去。
对此，王进毫无半句抱怨。
甚至趁此机会，他会偷偷观察，这些商业精英的工作方式。
有不懂的地方就用手机便签记下来，稍后再慢慢研究，或者上网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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