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阿赞法师的苦肉计终于奏效了,那嘭嘭的叩头声被站在门口的老太太听得清清楚楚。
老太太听见嘭嘭声,果然脸色大变,那是什么声音?
吴盈盈怔住,急忙结结巴巴地掩饰,那是我们家的水管出问题了。
老太太皱眉,水管出问题?会是这个声吗?
就是这个声啊,我家这水管可怪着呢,经常出各种怪声,有时候还是嘶嘶声呢,跟蛇吐信子似的,可瘆人了。哎呀,我想起来了,还有一天,我正在洗澡,忽然听见轰地一声,我还以为是啥东西爆炸了呢,伸头一看,原来是水管在响,妈呀,说起这水管的声音啊,可真是恐怖,我现在对这怪声都习惯了。
吴盈盈说话的时候,老太太一直盯着她的脸,一言不,只得她扯不下去,停下来为止。
阿姨,你咋一直看着我的脸呢?我脸上有花吗?
老太太摇头,没有。
那你为啥一直盯着我看呢?
我在观察你的表情。
观察我的表情?什么意思?
据说,人在撒谎的时候,会不断地眨眼,我现你说刚才那番话的时候,不停地眨眼。
哟,阿姨,你还真逗啊。你意思说我刚才说的都是谎话?
没错,你在撒谎。
阿姨,不是我说你,你要是闲着没事,就报个老年班,考个文凭啥的,也算是个正事,别一天到晚,闲着没事,瞎琢磨。
我可没瞎琢磨,我说你刚才撒谎,是不是真事吧?
阿姨,这大半夜的,咱俩探讨这个事,有意义吗?好了,我困了,得去睡觉了。
吴盈盈说完,立刻转身,打算关门。
老太太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吴盈盈,你别走。
阿姨,你还想干嘛?
吴盈盈,你不是说家里的水管有毛病,老出怪声吗?我之前上班的时候是水暖工,我给你看看去,别看我年纪大了,手艺还在,保准帮你修好。
吴盈盈赶紧拒绝,别,阿姨,我这水管真没事,我都听习惯了,你要是给修好了,家里没声,我反而别扭了呢。
吴盈盈说完,赶紧扭脸,给小怪物使眼色,小怪物立刻明白了,跑到洗手间,拎着阿赞法师,死死掐住脖子,压低嗓门道,告诉你,别再出声了,再出声,我非弄死你不可。
阿赞法师被小怪物掐住脖子,自然是不能声了,算是屈服了。
吴盈盈听见嘭嘭声止住了,知道准是小怪物把阿赞法师控制住了,赶紧换了笑脸。
阿姨,你看,这怪声又没了吧?我就说嘛,这怪声,时有时无的,你不搭理它,它自然就没了。我都习惯了。压根不用修,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这——
老太太竖起耳朵,仔细听听,怪声确实没有了。
可是刚才明明是有的。
老太太哪里甘心,絮絮叨叨地站在门口,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吴盈盈只好下逐客令,阿姨,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老太太还是没动窝,一双浑浊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吴盈盈,看得吴盈盈心里毛。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肉呼呼的小玩意从门上掉下来,正好骑在吴盈盈的肩膀上。
老太太看清那肉呼呼的小玩意之后,立刻吓得浑身冰冷。
那是一个脑袋尖尖长长,样子跟狐狸似的小婴儿。小婴儿眯着细长的眼睛,笑眯眯地看着老太太。
奶奶,都这么晚了,你咋还不睡觉呢?
老太太怔住,半晌才回过神来,指着小婴儿,结结巴巴地道,你——究竟是人还是——
你究竟是人还是妖怪?
老太太连这话都没说完,就被吓得背过气去了。
吴盈盈见老太太瘫在地上,不觉叹气道,宝宝,你真淘气,没事跑出来吓人,你看看,老太太被你给吓晕了吧?
小怪物撒娇道,妈妈,这能怪我吗?是她自己在这里唧唧歪歪个没完,这都是她自找的。
不管怎样,把人吓坏,总不是好事。
那现在怎么办?
吴盈盈沉默不语。
小怪物噌地一下,从母亲的肩膀上滑下来,跑到老太太身边,抓起老太太往屋里拖。
吴盈盈见状,赶紧阻止它。
宝宝,你要干啥?
把她拖回家,再想办法处理掉啊。
吴盈盈伸手探探老太太的鼻息,皱眉道,我的宝宝呀,老太太只是晕过去了,她又没死,不用处理啊。
小怪物这才悻悻地把手缩了回来。
妈妈,咱们现在怎么办呢?
宝宝,咱们先回家吧。
啊?那这老太太呢?就扔在这里不管吗?
管她干啥,等她醒了,自然会回家的,她家就在我隔壁。
好吧。听妈妈的话。
吴盈盈母子关上门,进屋了,只留下老太太一人,躺在门口,尚处在昏迷之中。
吴盈盈和小怪物进了屋,径直朝着洗手间走去了。
阿赞法师见他俩气汹汹地走过来,吓得直往后躲。
丑八怪,你的求生欲望还真强啊,居然用头撞水管的方法来引起老太太的注意,看来你的头很硬啊?
阿赞法师看着面目狰狞的吴盈盈,拼命摇头,意思是说我的头不硬。因为他嘴巴被堵住,目前他也只能用这种最简单原始的方法来表达自己想说的话了。
吴盈盈笑道,不!依我看,你的头硬的很。现在,就让我看看,你的头究竟有多硬。说完,一把抓起阿赞法师的脑袋照准水管死命撞上去。
阿赞法师就听见刺耳的咣当声,感觉自己的脑袋像被一块巨石重创了一下,然后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怪物看见阿赞法师晕了过去,不由地啧啧两声。
妈妈,你下手太重了吧。
这个混蛋,总是惹麻烦,我早该给他点颜色看看,不是吗?
没错,妈妈永远是对的。
走吧,宝宝,咱俩继续喝酒去。
小怪物噌地一下,跳到吴盈盈怀里,母子俩亲亲热热地朝着客厅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