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的寿宴当天,果不其然如萧景轩所说,他与清纭成了焦点人物。
萧景轩和清纭刚一入座,便陆续有官吏来拜访并问一下成亲的时间,但这些人大都被糊弄过去了。
除了一些喜欢八卦的文武百官,最关心这件事的莫过于寿星皇太后了,清纭一到便被她唤了过去,问两个进展到哪一步了,甚至连以后孩子的名都想好了,说什么男孩就取名文,女孩便取名涵。清纭倒是觉得这事考虑得还是太早,但看出皇太后兴致昂昂,今日又是她的生辰,不好扫她的兴,便连连答应。
“太后娘娘,清纭还没怎么来过皇宫,想到处转转。”清纭一想,正可借此机会外出转转,再试试能不能转到冷宫那。
“那你去吧,知道你这性格肯定坐不住,只不过再添件衣裳,你大病初愈,不要再犯了伤寒。”皇太后轻轻拍了拍清纭搭在她肩上的手,如此说道。
清纭喜笑颜开。“谢谢皇太后。”
得了恩准的清纭向萧景轩打了个暗号便从偏殿走了,留他一个人在大殿里和朝臣周旋,不过这也是他极其擅长的。
清纭四处逛逛,看到的屋子都是金碧辉煌,瓦都是金色的,根本没有什么冷宫的迹象。
“哎呦!”清纭吃痛地叫了一声,原来是一位端着菜饭的宫女因为她突然跑出来没看见,一不小心撞了上去,汤汁洒到了清纭的衣服上。那汤汁还有些烫,清运不免有些受不住。
“主子对不起,奴婢不是有意的。”那宫女急忙跪下来一个劲地磕头赔罪。
“好了好了,别磕了,脸都磕丑了。”清纭扶起那宫女,帮她轻轻按了按脸上那那化瘀的地方。“你是哪宫的宫女?”
“奴婢是负责在冷宫端菜打扫的宫女。”那宫女有些怯生生地回答道。
清纭一想,得来全不费工夫,她正要去冷宫呢。
“这样啊,我看这衣服也不能穿了,要不就把你的衣裳给我穿吧。”
“这怎么可以,这是奴婢该穿的衣裳,怎可委屈了主子您?”
“你既然说不能让我受委屈,穿你的衣服还能比让我穿这身布满油渍的衣裳要委屈?”
“这......”
“不要犹豫了,带我进冷宫,咱们换衣服去。”
那宫女也是被清纭的话说动了,便只好把她带到冷宫里。清纭真到了冷宫时发现冷宫冷清得别说有侍卫把守了,就是连除了这宫女以外的宫女都没有。
清纭换好了衣服后,便在这冷宫稍微转了转。“这里连把守的侍卫都没有吗?”
“起初是有的,后来这冷宫的娘娘越来越少,现在就只剩当今二王爷的生母,她又不喜欢走动,皇太后觉得没有必要派侍卫,便把原来的侍卫调到了别的宫。”那宫女边卖力地帮清纭浣洗那沾了油渍衣服边回道。
“这样啊......”清纭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蜘蛛都结了好几个网,她想不通这要犯了什么样的大罪才会被一直关在这里。她又试探地问道:“那你知道那位娘娘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吗?”
“其实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偶然间听到过资历较老的宫女谈起过,说是这位娘娘陷害了皇后,造成了皇后流产,皇上龙颜大怒,先是把娘娘处了火刑,然后再把娘娘关进了这冷宫里整整十七年。”
“我可以去看看这位娘娘吗?”清纭看着宫殿大门的位置,问道。
那宫女环顾了下四周,轻声问道:“主子可是那元妃娘娘的什么人?”
清纭知道凡是还是要小心为上,所以还是没有把真相告诉她。“不,我就是好奇,想见一见。不可以吗?”
“若小主真的对这位娘娘感兴趣,那便见一见吧,我在这三年,也没见她做过什么伤害人的事,安全的。”
清纭听了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可以进去见见未来的婆婆了。“谢谢你啦,这份饭菜我也帮你断进去了。”
清纭一脚踏进那房间里便觉得比外面还要阴森潮湿,才发现里面没有窗子,阳光除了开门的时候根本透不进来,内室里只有暗暗的烛火光,蜘蛛网结了满屋,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元妃娘娘可是景轩的母亲?”清纭轻轻地把门关上了,把饭菜放在元妃一旁的桌上。。
“可是景轩怎么了?所有罪责我一个人扛,不要连累他呀!”元妃显得有些激动,差点要从床上站起来。
“景轩很好,元妃娘娘不必担心,”清纭说道,“我是景轩未来的妻子,也该叫您一声婆婆,我们快要成亲了,我觉得我理应来看看您,于是便偷偷来了,等会若是有机会,景轩应该也会来。”
“你是我儿子未来的妻子?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姑娘?”
“我叫林清纭,是丞相家的小女儿。”
清纭说完这话便听到元妃口中一直重复那句“丞相家的小女儿”,不知何意。
“那皇上是对景轩很好吧?”
“那是自然,景轩年轻有为,在朝堂和战场上都有功劳,还深受百姓爱戴。”
元妃握起了清纭的手,缓缓道:“那就好,那就好。”
“是啊,娘娘不必操心。”清纭说道,“娘娘先把饭吃了吧,再不吃就该凉了。”
元妃似是有些为难的样子,好不容易才说话。“我的眼睛在遭受火刑之后就失明了,我看不见饭菜的方向。”
清纭也好是心疼她的这位婆婆,她总觉得她的婆婆说话很温柔,不像是那种会算计别人,让别人流产的人,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那我来喂您把。”清纭拿起筷子便开始了动作。
元妃及时制止了她,摸索着拿起碗筷,说道:“不用,你给我,我自己可以。”
清纭没有拒绝她,将碗筷小心翼翼地递给她,因为她想,这样大概能保留这位失明的婆婆一点自尊。
清纭听萧景轩说过,他娘今年刚满四十,可是她看到的面前的这位婆婆已是白发苍苍,满脸皱纹,想来是这些年受了不少苦。
“元妃娘娘,有一个问题我知道可能会勾起你的一些不好的回忆,但我还是想知道,因为我相信你不是个会犯大错的人。”
元妃正在夹菜的手顿住了,过了许久,才说道:“你问吧。”
“当年您没有陷害皇后对吗?”
“如果我说我没有,你会信我吗?”元妃握住清纭的手,很期待清纭会相信她。
“我和景轩都相信您没有做过那种事。”清纭将手回握过去,她发现元妃的手终于有了些暖意。
“这就够了,你们俩相信我就够了。”元妃笑了,这是自从清纭踏进这个房间以来元妃的第一个笑。“景轩还没来吗?”
“嗯,他可能被什么事情耽搁住了。”清纭安慰她道。
“没事,你们的心意我已明了,你快回去吧,不然等会被发现了就不好了。”元妃放下碗筷,便做起送清运离开得动作。
清纭想了想,既然冷宫没有门卫把守,以后想来也不会很不容易,还有的是机会,便听了话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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