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要不是那些石柱上的雕刻如艺术品般无比精细，每一根毛都看得清清楚楚，苏源也不会这么快就将前方的男人与之联系到一起。
但这个男人显然不是威茨曼。
他只是一名施暴者。
事实上，那些石柱上不仅受害者众多，行刑者也不少，甚至有些行刑者也会变成受害者。
而苏源之所以对这个男人印象深刻，一方面是他占据了相当多的版面，另一方面，则是他的模样在一众施暴者中显得异常另类。
就比如现在，他戴着一顶圆礼帽，右眼还架着单边的金框眼镜，领口的红色蝴蝶结一丝不苟，精致的礼服包裹着整洁如新的内衬，戴着洁白手套的右手还拿着一根造价不菲的手杖，与整个场景都显得格格不入。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其是一位谈吐得体，温文尔雅的绅士，根本无法想象他会做出惨绝人寰的暴行。
“这大抵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衣冠禽兽吧……”
“就是，人模狗样的，还不是管不住脑子里的废料？”萨利赫也在一旁附和：“不过这种人就算是来猫娘馆，那也是贵宾级的待遇，你看……都争着往他面前凑。”
确实，男人的身边已经围上了七八只猫娘。
怎么说呢，第一眼看见这些娇小可人的兽耳少女时，还是蛮惊艳的——既能灵动，又能乖巧的猫耳，粉嫩的脸蛋，楚楚动人的双眸，再加上柔弱得仿佛风一吹就能倒的身板，尤其是她们天生就能做出一种其他从业者所不具备的无辜神情，就像是被欺负了的小可爱，能瞬间激起男人的本能保护欲。
不得不说，这种长相和姿态的确狠戳一些人的xp系统，只能说，很刑！
但也仅限于第一眼，如果能选，苏源还是更愿意找魅魔——让专业的来。
毕竟，即便猫娘的长相再怎么清纯，再怎么幼齿，初恋感再怎么强，她们也早就进入了成年人的世界。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猫娘们虽然外表极具欺骗性，可内里还是很真实的，她们干这行，当然是想尽可能地往有钱人身上靠。
而这位礼帽男一看就家底殷实，出手阔绰。
不过，暴行绅士并没有搭理其中的任何一位，他径直走进了馆内。
“菲尔德老兄，我们也进去吧！”
萨利赫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而苏源走得比他还快……
倒不是贪恋猫娘的美色，纯粹是不想跟丢了目标人物——一个威茨曼手下的施暴者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领地之中，这件事本身就很耐人寻味。
“老兄，放轻松，来这里你只管享受就行了。”
萨利赫当然不知道这些，只当苏源是第一次来，有些把持不住。
两人往前走去，萨利赫跟每一只猫娘都热情地打着招呼，甚至能精准地喊出她们每一个人的名字。
从某种意义上说，苏源是真挺佩服这位老哥……
兴许是感受到了同伴的视线，萨利赫解释道：“菲尔德老兄，你有所不知，这些猫娘都是苦命人啊！”
苏源本以为又是给失足少女立牌坊的那一套，可萨利赫说出来的话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其实猫娘也属于兽人种，不过是兽人种中极少数的变异体，她们没有兽人强健的体魄，也没有兽人与生俱来的格斗天赋，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战斗力。她们身娇体弱，而且更容易患病，最早的猫娘，基本活不过三岁。”
“由于体质太弱，猫娘无法狩猎，无法劳动，甚至无法生育，一度成为兽人部落的边缘群体，在正常的兽人眼中，她们就是一群无法创造价值，却还要浪费粮食的垃圾，所以……那群光有肌肉没有脑子的家伙，就真的将猫娘当做垃圾一样扔掉。”
“失去了族人的庇护，本身又没有生存能力，被遗弃的猫娘下场可想而知。直到有一位雪国商人捡到了被遗弃的猫娘，当他了解了猫娘的各项特性之后，立刻敏锐地捕捉到了商机，于是……继魅魔之后，另一个与风俗业高度适配的种族诞生了，越来越多的猫娘找到了出路，摆脱了一直悬在头顶的死神镰刀，能够靠着细心的呵护长到成年，并且体质也会被提升到足以适应她们工作强度的水平。”
“你以为这是她们悲惨命运的结束？不，这才是开始。”
“猫娘之间也分三六九等，纯种的猫娘更加好看，更加受客人的青睐，但同时也更容易得病，有很多纯种猫娘先天就会患有严重的伴生病，有些病痛甚至将折磨她们一生，然而，为了让客人满意，各路商贩纷纷舍弃混种猫娘，且疯狂培育纯种猫娘，这个过程只持续了三年，但在这个过程中，死去的猫娘数量比之前三十年的都要多！”
“他们根本不在乎猫娘的感受，他们只在乎钱。”
萨利赫最后感慨道：“现在的猫娘已经是纯粹的商品，她们仅仅是为幕后老板牟利的工具。”
苏源听后心情也很复杂，但他同时也很不解——那你为什么拉我来这呢？
察觉到苏源疑惑的目光，萨利赫解释道：“每个猫娘都有业绩指标，如果规定时间内没有完成，轻则鞭笞打骂，重则施以各种残忍的酷刑，甚至直接虐杀……”
“所以……你这是在帮她们？”
萨利赫义正言辞，灯光下的身影都拉长了几分：“我只是尽我所能，做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苏源：“……”
还是第一次见逛窑子都逛得这么伟光正的……
不过萨利赫的话也让苏源陷入了沉思。
再怎么说，绯色猫娘馆也是开在自己领地内的产业，有些问题确实得重视起来。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得搞清楚那位绅士暴徒来凯撒城的目的。
但那人很快就带着一名猫娘进入了三楼的房间，消失在了苏源视野之中。
“别看了，以我们的身份，上不去的。”
萨利赫指着三层楼：“一楼是卡座，是为穷酸冒险者和一些舍不得花钱的抠佬准备的，二楼是单间，是给有点小钱的人准备的，至于三楼，那是豪华套房，想要进去，不仅得有钱，还得有这里的贵宾卡，像我们这种人，撑死了也就能在二楼……”
“贵宾卡？你说的是这张吗？”
萨利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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