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名？”郭悬听了之后心里一惊。第二名不就是钦之兄吗？难道这个姑娘同钦之兄……
“是啊，第二名，梁与钦，你不是说，这榜上的人你都认得。”姑娘有些鄙夷的说道。
“呃，梁兄同我确实很熟，不过姑娘，你找他有什么事吗？”郭悬还是留了个心眼，小心的问道。
“我找他……”姑娘本要将事由说出口了，但见郭悬紧盯着她十分想要知道的样子，又停了下来，“我找他有什么事干嘛要跟你讲。”
“姑娘，郭某还是奉劝你一句，梁兄是有家室的人，你还是死心吧。”郭悬看她不愿意开口，心狠了狠，直白的讲了出来。
“噗，他有没有家室，我还不知道？”那姑娘噗嗤一下，哈哈大笑起来，“看来你也跟他不熟嘛。”
郭悬见她笑得直不起腰的样子，有些疑惑，又细想了想，程墨瑾确实不让他叫她嫂嫂，想来也不算有家室。
“是，他现在是还没有，但是他已经心有所属了，你就不要费劲了。”郭悬有些着急的劝道。
“真的？是谁啊？”那姑娘睁大了双眼，离郭悬越来越近。
“这，这是他人隐私，岂能随便告诉你。”郭悬也随着她的逼近越来越紧张，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眼睛也不知道往哪儿看了。
“那我还是回家问他吧。”那姑娘说着便转身准备走了。
回家？郭悬心中更加迷惑了，难道他们是一家人？
“姑娘，你到底是谁啊？”郭悬追了两步，问道。
“我？你都没告诉我你是谁，就先问我是谁，我凭什么告诉你啊？”那姑娘只顾着往前走，一点放慢脚步的意思都没有。
“是郭某唐突了，在下郭悬，悬崖的悬，字结念，京都人氏。敢问姑娘芳名？”郭悬慌慌张张的说道。
“噢。”那姑娘点了点头，又转头问道，“对了，那个是什么榜单？”
“这是画院科举初试的榜单。”郭悬很是顺从的答道。
“画院还有科举啊。”那姑娘又将头转回了前方，自言自语着。
“是啊，今年是首次呢，整个大宋会画画的人都来了，钦之兄第二名，很是了不起呢。”郭悬应着姑娘的话说道。
“那你呢？”姑娘随口问道。
“在下不才，只得第七，比不了钦之兄。”郭悬说到此处有些惭愧。
“也不错啊。你不是说整个大宋会画画的人都来了嘛，得有几千？几万？”姑娘并没有看他，只是随口接着他的话。
不错吗？郭悬听到这句话很是开心，虽然他从小学画，但他父亲却一直说他的画得不好，也从不教他，只让他自己去找老师学。而他的老师在听过他父亲批评他后，也不敢轻易说他画的好了。
“真的不错吗？”郭悬有些期待的问道。
“我说了也不算啊，不过，你得了第七，应该是不错吧。”姑娘没想到自己随意的一句话，居然让他反应那么大，便又想了想，答道。
说话间，姑娘已经到了自家车驾前，在侍女的搀扶下，登上了车。
郭悬这才意识到，他们已经走了很远了。
“姑娘，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郭悬朝着车上的姑娘喊道。
他等了许久，都没有回应。车夫驾着牛车，准备走了，郭悬也有些放弃了，只往旁边让了两步。
“我姓梁。”随着牛车起步，车上传来了姑娘的声音，不大不小，他刚好可以听见。
“梁姑娘……”郭悬有些呆呆的念叨着，望着远去的车驾，久久没有离开。
“梁姑娘！她是钦之兄的妹妹啊？”郭悬待到车已经看不清了，才突然反应过来。
随后，他又想起之前自己跟她讲的那些话，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蠢了，也太丢脸了。
“公子，我们回家吗？”郭悬的小厮见他有些癫狂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害怕，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回家？”郭悬被小厮叫住才暂时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回家干嘛，去丰乐楼，虽说考得不如钦之兄，但第七名……也‘不错啊’，去庆祝庆祝！”
“呃……好……”小厮看着郭悬从癫狂又变成了傻笑，更加担心了。
“二哥哥！二哥哥！”
梁予铃一回到宅子，就往梁与钦那儿去了。喜鹊在她身边气喘吁吁的追着，没想到折腾了这么久，梁予铃还这么有精力。
“三姑娘，二公子不在。”程墨瑾听到梁予铃的声音，忙跑到前院去迎着她。
“不在？他去哪儿了？”梁予铃问道，然后自顾自的就往屋子里走。
“去老太太那儿了。”程墨瑾跟在她身后答道。
“他去祖母那儿做什么？祖母不是都好得差不多了吗？”梁予铃直接坐下了，继续问道。
“二公子要做什么，平日也不会特意告诉我们的。”程墨瑾婉转的说着。
虽然她知道梁与钦这次是去做什么，但他平常也确实不会特地告诉他们，他要做些什么，所以说起来这句话，也不算是骗人。
“也罢，我就在这儿等他回来，再问他吧。”梁予铃也没有追问。
“我去给您倒茶。”程墨瑾寻了个借口，准备出去。
“好啊，再做些个茶点吧，我就喜欢你做的茶点，一上午白跑了一趟，真是累死我了，弄得我都饿了。”梁予铃答应着。
从她那儿到这儿，也不远，这么累吗？她这个样子，倒像是跑了大半个京都。程墨瑾在心中想着，退了出去。
程墨瑾让秀秀给梁予铃去送了茶，她在厨房准备做茶点。
不久，秀秀就回来了，表情有些不自然，一直盯着程墨瑾，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
“怎么了？三姑娘为难你了？”程墨瑾见秀秀表情怪异，忍不住问道。
“没有。”秀秀否定着，顿了顿，说道，“她问我，知不知道二哥儿喜欢谁？”
话音刚落，程墨瑾的手抖了抖，一不小心往面粉中倒多了水。
“你……怎么说？”程墨瑾连忙又加了些面粉，好让水不流的到处都是。
“我当时就想啊，我是该说知道还是该说不知道呢？”秀秀见她慌乱的样子，便开始想逗逗她，“我要是说不知道，那不是撒谎嘛，可我要说知道，三姑娘肯定要追问是谁，所以，你说我怎么办。”
“怎么办？”程墨瑾假装不在意的问道。
“你想知道吗？”秀秀凑到程墨瑾的身边神秘兮兮的问道。
“你要不想说就不说。”程墨瑾转身去拿了几颗鸡蛋，避开了秀秀的目光。
“你问问我嘛！”秀秀见她好像真的不在意的样子，有些急了，让她话说一半不说，比让她听别人说话说一半不说了还难受。
“好，我问问你。”程墨瑾半推半就的说道。
“我说，二哥儿还有喜欢的人吗？”秀秀得意的说道，“三姑娘一听我这样问，便以为我什么都不清楚，于是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只叫我们快些做好茶点给她上上去。”
“哦。”程墨瑾应了一声。
“哦？你就一个‘哦’？”秀秀对于程墨瑾的反应很不满意，“你都不夸我一下，我这随机应变的能力，我这么机智的回答，你就给我一个‘哦’？你心里没我了，你心里只有那个臭男人了！我养的白菜啊，怎么自己长腿儿跑去找猪了？啊……”
秀秀哭嚎着，让眼中无凡物，一心只干活的小南都忍不住侧目，多往这边看了几眼。
“好啦好啦，你很棒，很厉害，可别再叫了，这院子外的野猫都要被你叫来了。”程墨瑾赶紧安抚着秀秀。
“这还差不多。”秀秀很快就恢复如常，有些小骄傲的说道。
“不过，三姑娘知不知道二哥儿中午不回来啊。”安静片刻，秀秀开口说道。
“啊，我忘了跟她说。”程墨瑾听秀秀这么一提，才想到刚刚只顾着逃跑了。
“这不像你啊，平日不是挺周全一个人吗，今天这是怎么了？”秀秀八卦的嘴脸又显露了出来。
“我是怕呆在那儿她再多问些我就答不上来了。你也知道，他去考试，除了老太太和我们几个知道，便没告诉其他人。三姑娘是个较真儿的，我是个不爱撒谎的，她要是真细问起来，我可挡不住。”程墨瑾撇了撇嘴，解释道。
“也是啊，不过她今日突然问起二哥儿有没有喜欢的人这件事，也是挺奇怪的。”秀秀听程墨瑾这么一解释，也就忘记了八卦，“只希望二哥儿快些回来吧。”
“是啊。”程墨瑾随口应道。
后来，程墨瑾又去给梁予铃送了茶点，告诉她梁与钦午膳应该会在老太太那儿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她要是等不及，可以明日再来，或者去老太太那儿找他。
但梁予铃经过了上午的那次错过，一点都不想再跑了，只打算守株待兔。
于是程墨瑾也只好给她做午膳，伺候好她的饮食。
终于熬到了晚膳过后，梁与钦终于回来了。
他一进门便看到梁予铃百无聊赖的坐在中堂，趴在桌子上，快要睡着了的样子。
“予铃，你什么时候来的？”梁与钦还是第一次见到梁予铃这副怏怏的样子。
“二哥哥，你总算是回来了。”梁予铃只将脸朝向他，头没有一点要离开桌子的意思，有气无力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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