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量力。”
面对袭来的阴阳轮盘，姜长明嗤笑一声。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点，金色法光激射而出，那阴阳轮盘便如窗纸般被戳破了一个大洞。似乎被击在了某个节点上，阴阳轮盘轰然崩碎！
姜长明仅仅跨出一步，便已出现在了林九身前，他掌中涌现出无比耀眼的蓝色电光, 一拳轰向林九！
林九被击中胸膛，顿时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被打飞了出去，同时口鼻涌出大量鲜血。
他被击飞到数十米开外，又在地上翻滚了十多米，最终仰面倒在地上，气息衰微, 生死不知。
“师兄！”四目道长惊慌大喊。
姜长明看了一眼四目道长, 又看了一眼余恪, 至于苏酥这只妖狐则完全没有放在眼里。
他没有急着去抓余恪。
在他看来，余恪只是一个只有神照境修为的蝼蚁，无论如何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姜长明不紧不慢的向林九走去，掌心中再次缓缓凝聚着蓝色电光。
他要好好炮制一番林九这个差点坏了自己事的人。
“走啊，恪之！苏酥，你带着恪之一起走，快！”四目道长道。
余恪涩声道：“师父，跑不掉的，差距太大了。”
四目道长带上了一丝哭腔，这个平时放荡不羁的道士，内心已经快要崩溃了。
他冲姜长明喊道：“师父！求求你住手吧！”
姜长明没理他。
远处，一面铜镜从九叔的怀中滚落。
一位明朝服饰妆容的女子现出了身形，正是林九的结发妻子王小丽。
她曾经的名字是姜婉，生前是徐天涯的妻子，姜剑的孙女。
见到王小丽，姜长明神色微动，脚步放缓了一些。
“小婉，不要拦我。”
王小丽目光坚定：“他是我夫君，你要杀他, 就先杀了我。”
“你夫君？”姜长明闻言眼中怒火更盛。
“你到底是谁？”
林九并没有将徐天涯的真正身份和当年的真相告诉妻子，这会让妻子为难。
徐天涯也一样，他已经化为了尸魔，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自认无法再给结发妻子幸福。
但这一刻，真相终于暴露在了王小丽的面前。
姜长明停下脚步，叹了一口气：
“我曾经最疼你，上次我没杀他也是看在你的份上，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所以，你是爷爷……”
“那当年的尸魔是谁？”
王小丽有些颤抖：“尸魔才是天涯对不对？”
她用手指着姜长明：“是你，是你夺舍了天涯，怕我看出端倪所以才疏远我，是吗？”
姜长明默然。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为了活命？”
“哪怕寿元尽了，你也可以转修鬼仙，何必呢？”
姜长明眼神坚定：
“万劫阴灵难入圣。我要的不只是长生，我要成仙。”
“若为了成仙什么都可以舍弃，修的哪里是仙？那是魔道！”
远处, 余恪的声音传来。
“魔道？”
姜长明眼中闪过迷茫之色，但这迷茫的神色只持续了短短几秒，便又重新坚定了下来。
“魔道就魔道吧。”
他的神色变得更加冷漠, 继续向林九走去。
“小婉，你拦不了我。”
王小丽的神色也迅速变冷，她回头看了一眼林九，两只手的指甲飞速变长，眨眼间就长到了三四寸长。
接着毫不犹豫地向姜长明飞扑过去，鬼爪抓向姜长明的面门。
姜长明叹息一声，一挥衣袖，一条如衣带的金色法光飞出，轻而易举将王小丽捆缚住，让她动弹不得。
王小丽拼命挣扎，凄厉哭喊。
“你住手啊，你不要杀他！”
“住手！你放过他们，我把身体让给你。”余恪冷冷道。
姜长明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余恪：“你用我的东西跟我讨价还价？”
“若是这样呢？”
余恪手中多出一把锋利的短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余恪心里苦笑不已，又充满了吐槽的欲望。
用自己来威胁敌人？肥皂剧都不敢这么拍吧？
但眼下，这似乎是自己能拿得出的唯一筹码。
姜长明的眼神变了变，余恪的举动出乎他的意料。
以他的心性，他不认为有的人会愿意付出自己的性命去救别人。
但他赌不起。
迟疑了几秒钟，姜长明向余恪走来，同时道：“我答应你。”
“你们可以走了。”姜长明收回捆缚王小丽的法光。
四目道长神色悲苦而呆滞，他看了看一直被自己当成亲兄长的九师兄林九。
又看了看一直视若生父的师父姜长明。
最后望向被他视若亲子的余恪。
四目道长心中终于燃起了火苗，这火苗愈烧愈烈。
他望向步步走来的姜长明，眼神坚定。
“师父，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师父。”
四目道长一手并指朝天，另一只手拖在下方，手指上法光凝聚，像是信号传输一样。
他双目紧闭，眉头微皱，口中念诵法咒的声音越来越大。
“拜请仙神应乾坤，永乾奉开走天门。”
“真灵下盼，仙旆临轩，今臣关告，迳达九天！”
“请神大法？”
“天地末法，神仙都走光了，你能请来谁？请个野鬼野妖上身？”姜长明摇头轻笑。
“请三界伏魔大帝神威远镇天尊关圣帝君显灵。”
“请关羽？”
姜长明叹了口气：“茅山弟子不请祖师请关羽，傻徒弟，你供奉关羽了吗？请得来吗？”
“请三界伏魔大帝神威远镇天尊关圣帝君显灵。”
“请三界伏魔大帝神威远镇天尊关圣帝君显灵！”
四目道长闭着眼不停大喊，手指上的法光越发炽盛，但没有收到一丝回应。
他心中更加急迫，将全身所有法力全都用上。
只见指尖的红光猛地一闪，向上激射冲入云霄！
“请三界伏魔大帝神威远镇天尊关圣帝君显灵！”
仍然未有回应。
“傻孩子。”
“姜长明，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四目道长睁开眼怒吼一声。
紧接着，只见四目道长猛拍胸口三下，一大口鲜血喷在了双手上，接着再次施展请神大法！
“请三界伏魔大帝神威远镇天尊关圣帝君显灵！”
只见四目道长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皮肤像脱水了一样变得干枯皱裂。
“师父！”余恪悲恸大呼。
就在此刻，姜长明心里突然涌现出极大的危机感。
这种感觉，即便在面对尸魔徐天涯时也未曾有过！
他惊愕的望向四目道长。
只见四目道长猛地睁开了眼，一道威严而深远的金光从眼中划过。
便在这一瞬间，四目道长化身成了一位绿袍红脸美髯大汉。
他右手手中凭空多出了一把有些虚幻的斩马刀，左手扶须，双眼微眯看向姜长明。
姜长明心里猛地一跳！毫不犹豫地扭头就跑！
“插标卖首之宵小，何敢为祸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