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柳城建在一棵巨大柳树的下方，那棵柳树受神柳域的所有百姓祭祀，非常高大。”
“祭灵吗？”姜云想起了在碎月拍卖场时见过的碧蛙。
旁边的慕清潋好奇地问道：“很高大的柳树吗？具体多高大？”
百花谷的九阳灵树也不过几丈高。
周然张了张嘴，想要形容一下，最终只憋出一句：“真他妈高大！”
旁边的姜云不禁哑然失笑。
“这么大的祭灵，想必力量也很强大吧？”姜云问道。
周然道：“这我并不清楚，不过神柳城的人看起来身体都很结实, 而且每个人都会修习灵气，或许是那个大柳树在给予他们好处吧……”
这时，他的神情忽然变得凝重了起来：“但大巫那地方很危险，你在路上都可能会遇到怪物。”
姜云收起笑容，声音有些低沉地问道：“遇到怪物？”
慕清潋这时也绷紧了小脸，她迅速想起了在神农大墓的时候，自己所遇见的怪物。
周然道：“不错，一些大巫人在祭祀的时候精神不正常了, 最后发了疯……”
“他们往往忘记了自己的姓名和记忆, 身体完全变成了怪物的样子，嘴里还会念着什么神抛弃了他，然后到处杀人，想让那个所谓的巫神重新接受他，总之非常可怕……”
一些镖师眼中也是露出了惊恐之色，似乎想起了什么非常不好的东西。
姜云紧接着问道：“那怪物什么样子？”
周然沉默片刻，似乎想用一些形容词。
但他最终开口道：“额……真他妈地丑？”
“周镖头，你真是形容鬼才……”姜云不禁有些汗颜。
夜深了，众多镖师也都逐一歇息了下来。
“帝兵前辈，对于那怪物，你有什么见解吗？”黑暗之中，姜云暗中询问黄金锏道。
黄金锏沉默片刻，随后沉声道：“必然是神灵作祟的结果！”
“说了等于没说……”姜云不禁翻了个白眼。
“姜云，整个大巫都被那个巫神所荼毒，我们必须拯救那些被恶神迷惑的百姓！”黄金锏义正辞严地震声道。
“没准人家并不想要我们的拯救。”姜云苦涩地道，大巫从千年前建国以来，举国上下便一直信奉着巫神, 修炼之道也以祭祀为主。
“不过，话说回来，帝兵前辈，那大巫之主难道真的活了一千多年？”姜云问道。
黄金锏迟疑片刻，随后传来犹豫的声音：“最起码，从八百年前大炎建国的时候，一直到现在，那位大巫之主都没变过。”
“你是怎么知道的？”姜云好奇道，说不定人家早就换了好几任大巫之主了呢？
黄金锏向姜云解释道：“一般来说，一国气运会集中在国之君主身上。”
“如果一国君主陨落，国家的气运在短时间内会发生极大的变化，而气运的具体表现，也会产生变化。”
“比如大炎的景帝在位时，气运便是五谷的形状，这和景帝休养生息的政策不谋而合，而武帝的时候，正赶上四国之战，大炎的气运便是兵戈的形状，表现武帝的穷兵黩武。”
“作为和气运紧密相连的帝兵, 我自然可以感受到大巫那边的气运发生的变化, 大巫的气运之形, 从未发生过变化。”黄金锏声音凝重地道。
姜云一阵肃然。
得大气运者，不得长生，这是天道之理。
即便那些一国之君往往都是修为强大的修士，但他们的寿命常常只有一百余岁，有些甚至不如凡人。
但那大巫之主长达千年的寿命，显然打破了这个天道之理。
姜云随后有些好奇地问黄金锏道：“那大巫的气运，是什么形状？”
黄金锏声音低沉地道：“蛇，一条蛇的形状。”
“大炎现在的气运呢？”姜云颇感兴趣地问道。
黄金锏忽然陷入了一阵长久的沉默。
它最终岔开话题道：
“姜云，你感受到了吗？巫神似乎正在苏醒。”
“那大巫之主千年不死，而巫神又在苏醒，你不觉得其中有什么阴谋吗？”
姜云沉思一会儿，问道：“你的意思是，巫神和那大巫之主达成了某种协议，巫神让大巫之主获得长生，而大巫之主让巫神以神灵姿态复活？”
“不错。”黄金锏笃定道。
“神灵居然有力量打破天道规则，这不可能吧？”姜云惊愕地质疑道。
黄金锏澹澹道：“姜云，抛开这个不谈，你觉得，巫神复活的手段是什么？”
姜云脑中闪过一个想法，他惊声道：“祭祀！”
“祭祀的基础是平等地交易。”黄金锏悠悠道。
“一个神灵想要以神灵之躯复活，那么要用什么代价祭祀它才能称得上平等交易呢？”
姜云大脑迅速转动，他忽然想起了之前周然提到过的，因为祭祀而发疯变成怪物的大巫人族。
“或许和大巫的百姓有关？”姜云颤声地问道。
黄金锏欣慰道：“炎季之前察觉到了这些，也想到了这层，他认为大炎百姓，绝不可以信奉巫神。”
“他之前镇守青州的时候，青州有许多百姓受大巫的影响，也信奉了巫神，但是许多人因此发疯变成怪物，家破人亡。”
“炎季镇守青州的时候，严禁巫神的传教者踏入青州，并且对那些信奉巫神的百姓进行了教导和沟通。所以至今，大巫那边仍然没有什么传教者敢踏入青州传教，因为所有百姓都会提着扫帚，让他们滚。”
“不过也正是因此，当时大巫那边对于炎季非常痛恨，大巫之主更是亲自下达命令，要诛杀炎季。”
“然后就发生了那种事情，最终，炎季和三千修士战死在平阳关。”黄金锏充满遗憾地说道。
“多亏了他，毗邻大巫的青州至今没有变成大巫的领土，仍然是大炎的青州。”
“他临死前嘱托我，一定要让天底下，再无信奉巫神之人。”
黄金锏顿了顿，忽然说道：
“姜云，你还记得向我承诺过的事情吗？帮炎季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