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时光总是飞快的,赵睿然感觉自从升入高中以来,就没有得到一天喘息的机会,并不是说课业对她来说有多大的难度,而是身处一种高度紧张的氛围中,即使她想放松也由不得自己放松,除了紧绷还是紧绷。
尤其上了高二,她还被动承担了帮扶徐远的“重任”,多多少少又让赵睿然多了一分考虑和思量。
和徐远在一起的日子虽然充实,但是她也会有愧疚,这份愧疚是对杭伟的,她觉得杭伟在苦痛中挣扎,而自己则快快乐乐的谈起了恋爱,善恶有报,她越快乐,就越担心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天打五雷轰。
高二的最后一个假期,满打满算也才休了半个月。一旦休息下来,赵睿然除了睡觉就是去各类补习班游逛,徐远受不了和赵睿然分开,于是也加入进了补习班的队伍。
有时候赵睿然被徐远痴缠的紧了,忍不住抱怨,“徐阿远,你应该规划这过自己的生活,好比,你喜欢打篮球、踢足球,你就应该去做这些,完全没必要和我在补习班里浪费时间。”
徐远不忿道:“我没觉得在补习班有什么不好的。”
赵睿然劝阻无果,也就由他去了。
赵睿然在英语补习班的小姐妹江江忍不住感慨:“徐远简直就是个痴汉。”
秋季开学,升入高三的赵睿然明显感觉不论是老师还是同学们都变得更为紧张。毕竟距离高考的时间越近,压迫感就会更重。
一直以来,班老师很少会对他们强调读书的重要性,因为他们班的学生多数的是自觉的。
结果,破天荒的在高三开学的第一天班主任就组织召开班会,给大家摆事实,讲道理,让大家认真把握好高中最后的时光,想好今后要走的路。顺便还画了一个老生常谈的“大饼”——只要熬过高三,大学生活就是美好的。
往往他们听到这话就总想笑,可能对别人来说大学是美好的、轻松的、浪漫的,可是,对他们这种尖子生而言,大学就是另一重炼狱。
他们早有耳闻,高等学府的学长学姐们从大一开始考完四六级、就开始准备雅思、托福、gre,甚至还要抽出点时间刷刷六级成绩。同时还要加入各种社团,参加各种活动小组,总之就是起早贪黑,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因此班老师的“大饼”可能起到的是反作用。
一天,赵睿然无意间听到许畅问许尚关于大学和专业方面的事情,许尚说:“我爸妈都是医生,他们都希望我读医科大,我自己没什么想法,也觉得学医也不错,好大也算是继承理论家传渊源。”
只听许畅轻笑一声,“嗯,学医挺好,治病救人,功德无量。”
事后,许畅对赵睿然说:“我不喜欢医学,许尚十有八九要读白求恩医科大。”
赵睿然何尝不明白许畅的担忧,她是在许尚和自己的前程之间做考量,不过依着许尚这个傻姑娘的性子和大可能是要选择许尚。
有时候赵睿然就在想,这个许尚究竟是真傻还是装傻,他已经耽误了一个姑娘三年的青春,难道还要在耽误四年吗?
谁知道徐远对这个事情和赵睿然有不同的看法,“你不是许畅,你怎么知道她在喜欢许尚的过程中是不快乐的你?如果真的不快乐,她也不会明明知道许尚不会回应,还傻傻的浪费时间在许尚身上。我们不是当事人,对于朋友我们能做的就是在他们伤心的时候给安慰,幸福的时候给祝福。”
伤心的时候给安慰,幸福的时候祝福?没错,对待朋友却是应该如此,只不过,赵睿然不觉得这是徐远能有的思想境界,“没看出来你还挺有经验。”
徐远翻出今天早读课要用的语文卷子,“谁还没有几个朋友。你现在改担心的不是别人,而是我。”
赵睿然不解。
“依你看,我现在的这个成绩够上本科了吗?”
经过高二一个学期的恶补,徐远的成绩不能说有飞速的提高,至少比之前要强的太多,上本科可能勉勉强强,不过赵睿然总想让徐远再好一点,再优秀一点,好在他们还有一年的时间。
徐远看出赵睿然的勉强,“所以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你别总替别人操心,多把心思花在我身上不比什么强。”
“我在你身上花的心思还不够多啊?从早到晚,我几乎都在想你,一共六门课程,每一门我都得帮你做计划,我对我自己的学习都没这么上心过。”赵睿然委屈巴巴地说。
就是因为有了帮助徐远提高成绩的经验,赵睿然更加确信自己当初没有听余老师的话是有多么明智。赵睿然这个人有点强迫症在身上,做事情总希望尽善尽美,如果没有达到预期就会焦虑,会自我怀疑,然后进入消极状态。
高一分文理的时候,余老师希望赵睿然学文科,然后和他们二位一样,学汉语言文学专业,更要命的是最好读t大,然后按着余老师的想法当个老师,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
当初赵睿然只是不喜欢文科,不太排斥人民教师这崇高的职业,现在的她提起教师职业,别提有多恐惧。她只“教”了徐远这一个“学生”就让她殚精竭虑,如果真的让她像他们班老师那样,估计她离秃头就不远了。
徐远说:“你放心,就算你不相信我,你总得相信你自己,老班不是总说,这世界上没有差学生,只有差老师,我考不了首都的好学校,混个一般般的也总没问题,不管怎么说,我肯定是要和你在一座城市的。”
自己的目标当然是清北,虽然徐远一再表示要和自己去一座城市读书,可是赵睿然每每提及这个话题都是一笑而过,她自己去清北的目的都不那么纯粹,又怎么能莫名其妙的把徐远卷入这份不纯粹当中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