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奉彦送走了凌熠川没有再回餐桌，而是转身去了书房关上了房门。
餐厅里只剩下沈蓉香跟季薇薇，还有一桌子菜。
“她妈的事情你跟着掺和什么？前几年我们都没有去祭拜过，何必自找晦气！”沈蓉香冷哼一声。
季薇薇往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她故意当着爸爸的面提起来不就是想看我们的反应吗？她就是想时刻提醒我们我们是后来的，比不上她那个死去的妈。”
“她既然诚心想跟我们过不去，那我也不让她好受！”
“你呀。”听季薇薇这么一说，沈蓉香反而没再指责她了：“你有这些精力不如赶紧找个男人嫁了，别让你爸整天熠川熠川的挂在嘴上。”
“说的简单，就算我找个男人嫁了，他能比得上姐夫吗？”
“那你还想怎么样？难道你还想……”后面的话沈蓉香没敢再接着说下去，因为她听到了楼上的脚步声。
季语儿回到房间整理了些东西，从抽屉里翻出了一本相册。
盯着看了许久才缓缓翻开，相册里她还只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被爸爸扛在肩头被妈妈抱在怀里。
她的妈妈明明那么漂亮温柔，又有头脑和能力，可老天爷为什么偏偏让她得了病。
这个时候她甚至有点恨爸爸，当初明明说过不会再娶，为什么再过了两年不到就让沈蓉香进了家门？
“咚咚”
房门被敲了两下之后被人从外面推开，季奉彦拿着刚洗好的水果走了进来。
正好看到季语儿面前摆着的相册：“这本相册原来是你收起来了，我就说怎么到处找不到。”
“我也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毕竟有些人成心不想让你再看到。”
季奉彦把水果放在桌子上，然后再季语儿身边坐了下来：“你还是在怪爸爸对不对？”
季语儿咬了咬红唇没有说话，听到季奉彦叹了口气：“我有的时候也会自责，可我也到了这把年纪。”
“你前些天在医院里陪着凌家老太太有没有想过，她要是突然在你面前走了你会怎么样？”
季语儿当然想过，奶奶睡着的时候她坐在病床边看见她闭着眼睛呼吸平缓，真的好像死去了一样。
她就要忍不住去碰碰奶奶的手，确认她还是温热的，甚至半夜要起来去感受一下奶奶的体温。
“我当初在医院亲眼看着你妈妈咽气，她明明那么漂亮的人，最后被折磨的只剩一把骨头。”
“我也总会有这么一天，到时候我不想孤零零的，也不想让你经历这种痛苦。”
“爸爸！”季语儿转过身去瞪着他，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要说这种话，你还年轻着呢。”
“年轻的是你们，我能看到你和熠川和好，也能看到你每天平平安安的回来，就知足了。”
“刚刚没怎么吃饭，把这点水果吃了，晚上不要太饿着肚子，身材重要，身体更重要。”
季奉彦把季语儿的手握在掌心里，又轻轻拍了拍：“你能好好的就是爸爸的全部念想，别的就不要计较了，好不好？”
“那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我以后只要有空肯定回来陪着你。”
“好好，你愿意回来陪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大概是能体会到这种感同身受，季语儿刚才心里对爸爸的那些埋怨也都消失不见了。
她记得上一世因为她一心扑在凌熠川的身上，先是把爸爸气得够呛，后来没过多久爸爸就因为身体原因进了好几次医院。
她已经没有妈妈了，不能再失去爸爸。
“对了，凌熠川呢？”季语儿亲密的挽着爸爸的胳膊，跟他一起翻看相册，突然也想让凌熠川看看。
“他说家里有点事，提前回去了。”
“什么？他不是说晚上没事吗？说话不算话！”
“刚才我看你不是挺不想让他在我们家待着的吗？现在人走了你怎么又不高兴了？”
季奉彦揶揄她，季语儿撇了撇嘴角：“谁不高兴了？他走了也不跟我打声招呼，这可是我的地盘，下次不让他来了！”
回凌家公馆的路上，凌熠川安静的坐在后座。
“凌总，今天不是打算再季家多待一会儿？公司的事情都提前安排好了怎么突然要回去了？”
“待不下去了。”凌熠川一想到沈蓉香的母女两个就莫名觉得烦躁。
他现在也能充分理解季语儿为什么想把这两个人赶出去了。
“这几天杨医生每天过来？”
“是，那天晚上就是杨医生过来的，后面这几天也是他负责，不过他除了换药别的不论他们问什么他都没说过。”
想到杨医生跟他吐槽季家那母女两个不停的跟他打听凌家的事，连华容也忍不住皱起眉头。
“他们都问了些什么？”
“大概……是想问问夫人在凌家过得好不好之类的吧。”
“说实话。”凌熠川垂着眼睛，声音也有几分懒洋洋的，看来季语儿还真是内忧外患不容易啊！
“他们也就是问了夫人跟你离婚的事情，又问了家里有没有什么打算，总之杂七杂八的他们都想问。”
“无聊至极。”
凌熠川的声音凉凉的，这时他的手机亮了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然后淡淡吩咐了一句。
“去中冶华庭。”
华容立刻更改路线，这是要去南凤柔的住处，自从凌豪文和南凤柔离婚之后凌熠川还没去过南凤柔那儿。
刚刚又收到了她的消息，凌熠川没有回复但直接过去了。
南凤柔从可视门铃看到凌熠川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后惊喜的开门，电梯还没上来她就连忙开了门准备好拖鞋。
凌熠川没有回她的消息原本还有些失落，现在看到他过来只剩下高兴了。
“熠川，快进来，过来怎么不提前发个消息？我还以为你忙着呢。”
南凤柔拉着凌熠川走进客厅，是一套大平层的房子，设计中带着几分古典风格，有隔窗和屏风。
“正好在路上，顺便过来看看，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凌熠川在沙发上坐下，动作自如的好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南凤柔忙着取冰箱拿了许多水果和吃的，像是对待小孩子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