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可不放心。”
“你不放心什么？不放心熠川？”
“我不放心你啊，你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到时候又忘了吃饭忘了吃药，妈妈不在了，我还想多陪你几年呢。”
“傻丫头。”桂花的香气此刻将他们温柔的包裹起来。
听到爸爸宠溺的声音，季语儿鼻头一酸。
她是不是真的太贪心了，竟然有点贪恋最近凌熠川带给她的这些温柔。
可是这些温柔里究竟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呢？她摸不透，他就像一团浓雾，永远看不清真心。
“语儿啊，爸爸有件事想跟你说。”
“你说吧，我听着呢。”
恰逢节日，外面的车多了不少，平时都忙到不可开交的人也能在这样的日子里喘一口气好好陪陪家人。
季语儿原本以为季奉彦要跟她说什么别的事情。
“其实我今天中午的安排，原本是想去薇薇家里陪他们吃午饭的。”
季语儿握着方向盘的手捏紧了几分，嘴唇也抿了起来，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回应。
“后来熠川提前过来了，你应该也知道了些什么，本来我想就这么算了，可是爸爸不该瞒着你。”
季语儿没想过爸爸会对她坦白这件事，她心里五味杂陈的。
“爸爸知道，有些事情你是为了我们家考虑，可有的时候啊爸爸就是控制不住一些坏毛病，他们说些好听的话我就心软了，还好，还好有你在时刻提醒爸爸。”
“你答应了他们为什么又不去呢？”
“我这不是怕你不高兴嘛，你跟他们母女俩不对付，爸爸当然站在你这边。”
“可你是想去的对不对？”前面的红绿灯正好红灯亮了，季语儿慢慢刹车，回头看了季奉彦一眼。
爸爸已经老了，他从什么时候开始需要看着她的脸色过日子呢？她明明是想让爸爸开心的。
“也不是多想去，就是吃个饭，不过都已经过去了。”
“中秋节还没结束呢，你要是想去的话就去吧，晚上按时回家就行了。”
季语儿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态说出这句话的，她和爸爸的身份好像反过来了。
凌家公馆老太太的房间内，凌熠川默默站在一边。
“你过来干什么？”老太太正在打坐冥想，听到动静睁眼就看到了凌熠川：“我可没让你过来。”
“有些事情想跟您说说，免得我后来又忙忘了。”
“你不用跟我说，去跟语儿解释清楚，她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老太太闭上眼睛语气平缓：“你们两个的事情你自己把握，我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如果我和她真的离婚了……”
“如果你们真的离婚了，你就不要再进凌家大门！”老太太忽然睁开眼语气严厉。
“你爸这个样子你也要这个样子吗？你们都想巴不得早点气死我这个老太婆！”
“奶奶……”凌熠川的脸上依然毫无波澜：“你知道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去做你该做的，你是个男人，承担起你该承担的责任，语儿已经做得够好了，你就不能学学她吗？”
学她？凌熠川微微皱眉，难道要学她以前几乎到卑躬屈膝伺候他的地步？
想想那个画面，他做不来也不可能去做。
更何况如果他真变成那个样子，恐怕季语儿会以为他疯了吧。
季奉彦还真的打车去了季薇薇的住处，他记的沈蓉香以前提过好几次详细的地址。
连门牌号他也知道，于是也没打电话就那么自己坐电梯上去了。
到了楼层的时候看到季薇薇的房门半开着，门口放了几袋垃圾。
应该是里面正在打扫卫生，门开着方便透气。
她正想进去就听到屋里面母女二人正在说话，声音不算大，但在门口正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你还说他对你有点意思呢？刚才怎么没成事儿啊？我都给你们创造那么好的机会了。”
这是沈蓉香的声音，好长时间没见不过这个声音季奉彦再熟悉不过。
可是这话里又是什么意思？什么创造机会什么成事儿？
“妈，我是不是你女儿？墨总她条件确实不错，我也知道该抓住机会，可是、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今天晚上真的留在这儿他会怎么看我？”
季奉彦脸上一愣，他想起来他来不了了之后给墨澜打过电话。
看来今天墨澜是来过了，而且沈蓉香他们也接待了他，甚至还有……
“他怎么看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之间已经有了那层关系，最好再怀个孕……”
“他爸妈都不在了，只要你用点心思想办法让他把你娶进门那，以后我们母女俩还用再看季家的脸色吗？”
沈蓉香的话说的直白又露骨，每个字都清楚地飘进季奉彦的耳朵里。
“我当然以后也不想再看着他们的脸色，可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有我自己的办法。”
“你可别还总想着要找个年轻一点的，他虽然比你大了些，但我看着外貌条件很不错啊。”
他们两个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了，应该是要到门口来放东西。
“妈，你小点声，门开着呢。”季薇薇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一袋垃圾准备放到门口。
刚探出头去就看到外面站了个人，先是吓了一跳，反应过来那是季奉彦。
“爸爸？”
季奉彦站在那儿面无表情，看到沈蓉香也跟着探出头来。
“老爷？你怎么来了？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站在门口？快进来呀！薇薇你还傻愣着干什么？”
“爸，你怎么这么晚才过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我住在几楼呢……”
季薇薇回过头心虚地看了一眼沈蓉香，他们刚才说的话也不知道季奉彦听到了没有。
“我本来应该中午过来的，有点事情来不了，所以想着这会儿过来看看，不过我来的应该不是时候。”
季奉彦没有要进屋去的意思，那屋子里不知道装了多少阴谋算计。
他本来对着母女俩还有一丝同情心，可听到刚才的话他算是彻底死心了。
“爸，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里是我们的家也是您的家，你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快进来吧……”
“算了，看到你们在那住的挺好的我也就放心了，不过回头有件事我还得跟你妈再商量商量，今天太晚了，下次再说吧。”
季奉彦现在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他需要平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