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满足了老爷子的要求。
不就是单独谈话吗？
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进屋之后，老爷子也很直接，噗通就跪在了地上。
咚咚咚！
就是磕头。
好家伙，瞬间把陈羽就给镇住了。
就算看惯风云，活了两世的陈羽，都万万没有想到。
“老爷子，这是干什么？这不是折煞我了吗？”
陈羽赶紧扶起老爷子。
“别扶我，你千万别扶我。”
老爷子态度强硬。
“你要是不让我跪，我就一头撞死在你面前。”
闻言，陈羽也是一惊。
好家伙。
这是要寻死觅活？
可别这样搞。
一哭二闹三上吊。
这可是妇女们的绝活。
杨氏拿手。
老爷子可别这么干，太烦人了。
“老爷子，有什么事情，咱们好好说，没必要这样的。”
陈羽劝说。
“事情当然可以好好说，不过，说说事情之前，我必须要给你下跪，向你道歉。”
老爷子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我有眼无珠，不识真英雄，嘲讽过你很多次。”
“后来，更是多次想要陷害你，置你于死地。”
“实在不应该。”
“你可是救了我的命，我却恩将仇报，真不是一个东西。”
“我也不求你原谅，只是想给你磕头道歉，弥补一下我心中的亏欠。”
说着。
砰砰又是磕头。
额头都出血了。
“你可怜我一大把年纪，又好一个面子，实在不好意思在子弟们面前给你下跪。”
“这才提出单独见面的要求，希望你能理解。”
说着。
又是砰砰磕头。
很是夸张。
“老爷子，难道你此行的目的，只是磕头吗？”
陈羽也不去管他，任由他磕头。
“主要是磕头认错。”
老爷子支支吾吾，道：“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小事。”
“什么小事？”
陈羽问。
其实磕头才是小事。
真正重要的事情，还在后面。
“是这样。”
老爷子犹豫一下，道：“姜家已经没钱了，破产了，希望你能给姜家一条生路。”
“不要再追究姜家，不要向姜家复仇。”
“这不是求你谅解，而是祈求一条活路。”
“姜家已经是绝境了。”
“希望你高抬贵手。”
老爷子苦苦哀求。
现在陈羽的能力，确实可以翻手让姜家死，反手让姜家活。
老爷子也很清楚。
所以，他才会如此卑微的下跪，求饶。
当然了。
老爷子自然不是真心悔改，真心祈求。
他只是想要暂时渡过现在的难关。
只要活下来，跟陈羽搞好关系，他们姜家就可以利用关系飞黄腾达。
到时候要不要继续给陈羽伏低做小，那就看他高兴不高兴了。
要是自己成长为远超陈羽的大鳄，自然绝不可能再讨好陈羽。
甚至有可能再一次把陈羽踩在脚下。
当然。
陈羽也明白这一点。
他很清楚，老爷子再怎么求饶，也不会有真心。
他的一切都是出自利益的考量。
看似他对陈羽的态度大变，似乎改变了人生态度和三观，实则一点都没有。
从始至终，都没有一点变化。
不管是跪下，还是站起来踩人，都是为了利益。
“这件事……”
陈羽笑了笑，道：“老爷子多虑了，我是姜家的女婿，也算半个姜家人，怎么可能对姜家赶尽杀绝呢？”
这就是打太极了。
不拒绝，也不答应，反而推了一把。
“话是这么说，可是，姜家对你作的太过分。”
老爷子叹气，道：“我害怕你心中有怨气，甚至，会对姜家动手。”
“放心，我不会轻易对姜家动手。”
陈羽淡淡一句。
看似是答应了老爷子，实则并没有。
他只是答应不轻易对姜家动手。
可，姜家要是玩过分的，或者让他不高兴了，他保不齐是要动手的。
作为老狐狸，老爷子自然也听出其中的威胁，脸上都是冷汗，道：“那就好，那就好。”
他也不敢再有其他要求。
得到陈羽暂时的承诺，就已经是天大的喜讯了。
而陈羽，也没有违背自己说的话。
他暂时确实不会轻易对姜家动手。
至于之前跟小赵打电话，那是在答应老爷子之前，做不得数。
“陈先生，我能再提一个要求吗？”
老爷子看陈羽挺给面子，索性又开口了。
“您可别觉得我得寸进尺，实在是没办法。”
“您是长辈，有事就说吧！”
陈羽笑呵呵，道：“现在能起来说话了吧？总不至于，我不答应你的要求，你就不做起来吧？”
“不敢，不敢。”
老爷子赶紧站起来。
要是真的那样搞，就不是请求，而是威胁了。
“行了，说吧！”
陈羽笑呵呵，道：“也不用叫我陈先生，直呼其名就行，我是您的晚辈，也是半个姜家人，可不敢叫什么陈先生。”
“不敢，陈先生，还是要叫的。”
老爷子摇摇头，道：“最基本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他不敢直呼其名。
虽然陈羽说得都是事实。
可，他现在对陈羽非常敬畏，甚至于害怕。
“随你吧！”
陈羽也没有再废话。
“咱们还是聊正事吧！”
“好，聊正事。”
老爷子叹气，道：“现在姜家可不好过，不仅没有钱，还欠了一屁股债务，产业也都抵押了。”
“要想活过来，必须要有一大笔钱，启动现金流。”
“不然，姜家这么多人，人吃马嚼，迟早完蛋。”
没有钱，姜家只能是慢性死亡。
“所以呢？”
陈羽问。
“所以，希望你能借姜家一些钱。”
老爷子支支吾吾，道：“也不多，三百万就行？”
“三百万？”
陈羽皱眉，脸上有着一丝不悦。
原来这才是老爷子的真正目的。
又是下跪又是磕头，还把姿态放的那么低，说白了就是要钱。
天地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你跪下磕头，道歉几句，别人就要借你三百万？
你的几句道歉，未免也太值钱了吧？
“两百万！两百万其实也没什么问题。”
老爷子伸出两根手指，赶紧改变金额。
他也觉得自己要三百万太不合适了，是狮子大开口。
“两百万？”
陈羽还是脸色冷峻，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行体会。
“一百万！”
老爷子只剩下一根手指，道：“一百万总行吧？一百万是最少了，低于这个数字就是杯水车薪了！”
对于个人来说，几万块都是巨款。
可，对于姜家这么一个人口众多的家族来说，百万是最基本的。
毕竟一天下来，什么都不干，只是人吃马嚼，就是一大笔开支。
“一百万？”
陈羽还是脸色不好看。
显然一百万都不愿意借。
“我们可以支付利息，甚至高额的利息。”
老爷子继续解释，道：“利息你说多少钱就多少钱，不管多贵，我都答应，哪怕是砍头利息！”
他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借陈羽钱。
可，陈羽也铁了心，绝对不会借给他一分钱。
别说是一百万，就是一分一毛，都没有任何的可能。
“我对利息没兴趣，不管高低。”
陈羽摇头，道：“我不是放高利贷的，也不想干高利贷。”
这句自然是明确的拒绝。
“对利息不感兴趣？不想放高利贷？”
老爷子装傻，道：“那陈先生是想免费借给姜家？”
“那太好了！”
“如果这样，你就是姜家的再生父母。”
“姜家列祖列宗，都会感谢您。”
他这是想要捧杀陈羽！
“老爷子，你别误会，借钱的事情，我恐怕不能答应你。”
陈羽明确拒绝。
“股份呢？我给你姜家股份如何？一百万算是给姜家入股了？以后你就是姜家的大股东，天天分钱，年年有收成？”
老爷子就是不肯放弃，非常执着。
“股份我更没有任何兴趣。”
陈羽反问，道：“再说了，姜家还有什么产业吗？”
早没有产业了。
都抵押借钱了。
姜家还不起钱，最后这些产业都是别人的。
闻言，老爷子脸色一红。
确实。
姜家已经没有任何值钱的产业了。
至于分红，更是不可能的痴人说梦。
“算了，老爷子，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该退休了，别给孩子们操心那么多了。”
陈羽劝了一句。
这话跟三儿子的话，如出一辙。
也让老爷子极为暴怒。
当然，他的怒气一闪而过，都隐藏了起来。
他现在要装孙子，不敢再陈羽面前显露一点不满。
“不行，绝对不行，我不能让姜家在自己手下败掉。”
老爷子苍老的眼神中，充满了斗志，道：“我一定要在有生之年，让姜家成为一流家族！”
“有志气。”
陈羽伸出大拇指，赞叹道：“老爷子真有志气，比很多年轻人都强。”
所谓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年。
老爷子这么大年纪，还有这么高的志向也是很厉害的。
当然了，在陈羽看来，这更多的是妄想。
噗通！
老爷子再一次跪下。
“陈先生，求你救救姜家吧！”
说着，又是磕头。
意思很明显，你不借钱，我就不起来。
说救救姜家，是好听话。
实则是在说，你不借钱不行，必须要借。
这是用另外一种方式赖上陈羽了？
不过，想想老爷子向来喜欢耍赖，陈羽也就释然了。
这是他惯用的套路而已。
正在陈羽想要明确拒绝他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是姜文武！